越境施展剑战技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楚云升现在看似强大风光,实则不然。
黑脊赤甲虫形态太低,数量又不足,命源相合后,能将他突破境界至三元天初层水平已是极限,三元天每层境界提升都极难,当初八百珉体也只是将他从中层推至巅峰而已。
以初层境界施展中层境界才能开启的第二剑式,身体所要承受的负担远超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比越境施展第一剑式更为危险,没有当场爆体而亡已属幸运,当然也和融合的虫身特xìng有关,它们的“细胞”等等远比人类的要坚韧,楚云升敢越境施展,便是考虑到了这点。
因此他现在并不好受,不仅不好受,可以说是极其难受,全凭一口气绷着jīng神气,使紫甲包裹下的身体不至于崩溃,如果有人还敢细微观察负剑于身后的手指,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它们在神经反弹似地微微颤抖。
可惜并没有这样的人,在剑啸肆掠过的区域,几乎已是寸草不生,片甲不留,所有被~~啸音攻击的地方,全都斩尽杀绝!
他便真的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从满是尸体与血河堆积流淌的地方负剑走出,剑啸还在他的头顶咆哮,张牙舞爪地大显神威,如此情况下,谁还敢接近他?更不要说仔细观察了。
当他走到死尸堆的外围,那些尚处在惊恐紧张甚至哗变的幸存士兵们。齐齐向后退却。他每向前走一步,士兵们便向后退两步,他向前走两步,士兵们便向后退四步……
后退,后退,再后退,顺着寒风萧萧的街道,全军默默地后退,整齐地后退,只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孤零零地走来一个满是鲜血的男人。
等实在退无可退。全都拥堵在一起了,哗变的士兵便纷纷丢下手中的枪以示绝无反抗之意,小心地挨着街道两侧移到一边,而仍抱着枪不放的或者极度紧张到已经忘记手中还有枪的士兵。有的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的则紧张哆嗦地用颤抖的枪口指着负剑而来的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恐惧下的一种本能反应,甚至还有人受到了剑啸瞬间削平天下的那种气势的刺jī,掏出手枪抵在嘴里准备自杀……
呯!
枪响了,一个和平年代呆久的下层军官终于忍受不住满目皆是血流成河的打击,忍不住那孤零的男人一步步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走过来的心理压力,崩溃了,发疯了,自杀了!
这一声枪响。犹如打破湖面平静的石子,崩断幸存士兵们已是极度绷紧的神经弦,炒豆子一般的枪声接连而起——
呯!呯!呯!……
不知道响了多少枪,也不知道是谁开了枪,又向谁开了枪?一阵剑光掠影后,又一次安静寂静下来,只有归剑入鞘的清鸣声悠悠回dàng。
有的人中枪了,剧痛下瞬间昏mí,却还没有死,片刻后爬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痛不yù生地惨叫;有的人倒在地上。嘴里咬着枪口,脑袋后面破了一个大洞,血液混合着豆腐渣一样的脑浆汩汩地涌出来,顺着冰冷的地面蔓延……却始终没有人再敢动一下,哪怕是犹如魔鬼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都不敢动一分一毫。
孤零的楚云升仍旧继续向前走着,从石雕像一样的幸存士兵们中间走着。速度不比之前快一分,也不比之前慢一秒,仍旧那么泰山压顶一般地走着。
他的背后散发着一抹粒子虹移淡光,那是合体赤甲虫突破三元天后,身体由融元体强行提升到三元天其中一部分质变失败后的残留物,此刻在士兵们的眼里,却显得那般的耀眼与神秘。
短短的一条街,不到两百米,一两分钟的时间,士兵们却犹如身处炼狱般煎熬,他们焦急地期盼楚云升尽快走过去,却不知道楚云升亦如身处炼狱。
他不能开口说话,只要一张口,强压在喉咙间的污血就会向箭一般地飙出来。
他身上所布满的吓人鲜血,以及每走一步所留下的血脚印,并不是如士兵们所想的那样是被他杀死的人所留下的,剑啸之下,一粒沙子都不可能逼近他的周围,更不要说是别人的血,那些身上的血,那些血脚印上的血,都是他自己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也压根没有人会那么想而已。
就连老幽都不知道,它现在还处于对楚云升第二剑式的震惊与恐慌之中。
终于到了十字路口,再穿过一条街,便可以离开军队的范围。
一辆铮亮炮管从拐角突然伸出,然后是炮身、履带、炮塔……最终整个身形从拐角显lù出来,炮塔缓缓转动,越来越近对准他。
是一辆99式坦克,楚云升以前见过,所以认得,但他发现他的听力系统严重出了问题,一辆坦克的巨大轰鸣声,他竟然只觉得如蚊子一般嗡嗡作响。
坦克里不知道是谁,或许是狂热的分子,又或许是多能族的人,甚至更有可能只是混乱中瞎开过来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但不管是谁,这样的挑衅绝对不可以纵容,否则,有些不要命的人就会反应过来,然后再试探,然后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因此,楚云升仍在走着,一刻不停地向前走着,像是一切东西都不能挡住他的脚步。
寒冰剑刹那间就被拔出来,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凌厉的剑气只在剑锋处一闪,便来到坦克身前,电光火石之间,已来回刺穿切割数十次之多,等到炮塔再咔嗒轻微转动一格,这个坦克啪啪声中崩裂成一堆碎片。连同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