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卓事后还是被青莺骂了一声胳膊肘朝外拐,他心里委屈,拉着含锋数落青莺的脑子有些不好使:“我本来就是殿下的人,胳膊肘怎么会是朝外拐的呢?我这分明就是朝这内里拐的啊!”
把含锋笑的了不得,他也算是看透了,青卓这家伙平时想的多也不是全没好处,至少这一回就真的是猜对了太孙殿下的心思,他家殿下在天水镇那一遭简直差点儿丢了命,奋不顾身的下水就是为了把宋六小姐给捞上来,那里可到处都是急流险滩,一个不慎就可能撞上尖石,可殿下当时一点儿犹豫都没有,他伸手拉都没拉住......
周唯昭给宋楚宜倒了杯茶,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忙的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向来精神奕奕的他都染上了几分疲惫,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哑:“原本该上门去拜会的,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若是去了长宁伯府,不知道要惹来多少是非,所以只好在这里见一见你了。”
他自从落水后就病了两三天,之前太白真人虽然给他清了余毒,可是伤却还是没完全养好,被冷水一泡身体就差了下去,那几天他跟叶景川两个人几乎都忙活死了晏大夫跟胡供奉他们。
宋楚宜看了他眼圈的乌黑一眼,垂下头探了探他杯子的水温,重新再抬眼瞧他:“这几天一定兵荒马乱不得安宁,还不如留在东宫休整休整。”
宋楚宜不是会说好听话的人,她这么说,已经就是表达她的关心了,周唯昭不在乎她说的是什么,听见她的声音就好,何况他也听得懂她话里的关心,闻言就笑起来:“本来是想休整几天再来看你的,可是怕你受委屈,干脆就不休息了。”
宋楚宜的脸一点一点的红起来,头恨不得垂到衣领里,连两只耳朵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周唯昭重病的那几天,她着实不好过,心里愧疚慌乱还有担忧一股脑的涌上来,加上连日赶路的疲惫,她差点儿没有当场倒下。
那个时候她拥着厚厚的毛毯,在夏夜的船上把自己裹成一头熊,好叫汗快些发出来-----她不能病,她若是病了,周唯昭跟叶景川还没人照顾-----叶景宽要忙着处置天水镇跟皇觉寺勾结的那批人,赖成龙更是星夜出发,带着皇觉寺跟马圆通等人先行一步回京城,省的路上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船上只剩了她一个主事的人,她并不害怕,死过一次的人大约除了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是很少会觉得害怕的,可是她恐慌,恐慌周唯昭会再也睁不开眼睛......
后来周唯昭中途在晏大夫等人的诊治下睁开眼睛,头一次疾言厉色的朝青莺她们发了脾气,叫她们带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