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过后,它随他在书房中读书。说是读书,但它一闻那熏香味道就没来由的困乏,书简上的字仿佛会游走的小虫子一般,没过多一会儿便恨不得靠在笔洗边上睡觉去,只怕之玄不高兴,便悄然看向他去。
之玄手持书简半卷遮住了半张脸,眉眼淡笑,炯炯双眸流转清隽盈盈,淡金色的发丝像极了下晌那不刺目的阳光,额前几缕发丝随熏风浮动,他一袭丹虹锦衣松散的穿在肩上,俊挺身姿如劲松一般,说不出的超凡脱俗,道不尽的玉树琼楼。
它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人好耀眼啊!蛇信子不知不觉的流到了唇外,口中的涎液晶莹剔透顺着蛇信子淌在了书案上,数息,竟然流成了一滩。
恰逢之玄抬手取茶不得抬眼看去,正瞧见一条小青蛇嘴角垂涎三尺的看着他,书案上留下一滩可疑的晶莹液体。
“方才用过朝食,你又饿了?”
信芳怔怔的点头。
他轻笑道:“想吃什么?”
“之玄上神。”
“嗯?你说什么?”之玄面色微红,错愕的问。
信芳这才回神道:“不是,我是说,之玄上神,我想吃肉。”
之玄轻呼了一口气,暗笑自己多想了,道:“好,吃肉去。”
信芳面前整桌的宴筵,它一刻不停顿的扑了上去,急不可耐的大快朵颐。肘子肉,牛腱子,这是...玉米糊糊?粗粮细做竟如此美味啊?
它吃的肚儿圆圆,仰卧在庭院中最高大的松树上晒着太阳,目光微垂就能看见手持书卷半遮玉面的上神。
饭菜也香,秀色又如此令人垂涎,世上再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快活了。
“信芳,本神让你沉心静气打坐,你在做什么?”之玄头也没抬,轻声问道。
信芳慌忙盘桓身子,双目紧闭,假装入定没有听到他说话的样子。
不远处走来袅袅婷婷的仙子身影,渥丹送上清茶点心,笑道:“上神,书便那么好看?”
之玄放下书卷,双臂一伸,渥丹知晓其意,不紧不慢的上前来玉臀半坐在了他的膝盖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鸟依人又勾魂摄魄。
之玄怀抱着她,面容却越来越沉,抬头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放到了她的手心,笃定的道:“终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的将你迎娶,做元庸上清宫西殿的主母。”
渥丹眉眼微垂,手握着冰凉的玉佩,泯然一笑:“这算是定情信物?上神,您知道,我不在意的。只要你整颗心,足矣。渥丹身似浮萍,在这乱世到来之际,唯有随波逐流,幸得上神不弃,更为渥丹搅入风云诡变中。我...我拖累你了。”
之玄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立时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出身不好,本神就给你好出身,释天逼你来策反我,我就如他的意,这世上没什么能将我们分开。这块玉乃是储灵石,内储本神三百年修为,若将来有危难之时,可为你所用。”
渥丹微笑着将玉佩挂在了修长洁白的脖颈上,回道:“我会贴身收好的,旁的都是小事,只怕...太白上神不容渥丹。”
之玄这才有些迟疑,凝滞了半晌轻叹一口气,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回道:“释天大势所趋,父神,他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