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他蹙起眉宇,改口道:“别暮!这是我心头最深的刺,虽然触碰它会让我痛不欲生,但它长久的留在我心中,只会让我的心不停的滴血化脓,不拔掉它,我永远不能痊愈。”
攸宁抿唇道:“可我不想让你痛苦。”
他抓着她的手,渐渐的用力握紧它,一字一句的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难道你也不愿意帮我拔掉它吗?”
攸宁闭目一瞬,长叹一口气,咬着牙根道:“其实,千年之前你被我俘获,我也曾想过,为何天界战神这般羸弱呢?可是后来,我去了善恶业镜中走一遭,便全都明白了。”
“你故意被我抓获,可你焉知,我不是故意与你共奏七日,化解你心中的愁苦?至于后来你逃跑,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是故意纵你离开,若是你不走,我岂不是白费心思了?”说到这里,她抿唇而笑,目光威严中带着一丝少女的狡黠。
她摇摇头,接着道:“魔族老弱被释天擒住,我不得不死。但我宁愿死在你手上,也不愿让释天耀武扬威。虽然这件事出了偏差,最后是谛听砍了我的头,但终究是一死,只要不是释天,是谁也就没有区别了。我的死你也不必耿耿于怀,纵然我知道,你与释天决裂并非单单因为我,这句话我还是要对你说出来。”
北真天君微笑着看着她,那个意气风发的别暮,似乎回来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已经觉醒的别暮,是不可能再失忆的,即便是梵离施法,即便已经换上了半颗妙莲心,她也不会再改变了。
可笑,梵离没了法眼,便再也看不明白她的心,而她的演技,也真是让人拍手称快,是什么样的一副玲珑心肠,让她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轻易的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呢?
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却对他敞开心扉。她的坦诚,将她们之间最后的隔膜也打的烟消云散。
北真天君慎之又重的道:“别暮,你放心,即便我不会为你所用,但你有事,我绝不袖手旁观。”
“我相信你。”攸宁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北真天君一笑道:“我能问你为什么吗?”
攸宁回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她将酒杯放在榻几上,“咔哒”一声脆响,站起身来道:“你想知道的,我来告诉你,走吧。”
推开房门,陆离还在昏睡之中,南极天君抬眼看向二人,站起身来道:“他喝了药,已经在恢复。”
北真天君何时在意过陆离的好坏,只将头转到一边去,道:“他心肠狠的嘞,怎么会轻易死了呢,我看你也别守在这里了,赶紧回去睡吧。”
南极天君一蹙眉宇,上前一步,作势要抓住北真天君的衣领,北真天君一侧身,远远的躲到了一旁,垂眸看着面色苍白的陆离,笑道:“没想到他也有这一日。”
南极天君双目圆瞪,一旋身,脚尖踏在榻几上,伸手去抓北真天君的后襟。
攸宁忽然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南极天君一怔:“你。”
攸宁明媚一笑,讥讽的看了看他们二人,道:“两个人加起来几千岁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打闹,真是老不休的。”
她娇俏的一笑,声音如同山泉流水一般清亮。
南极天君努着嘴道:“他太过分了!阿离身受重伤,即便他再不喜他,也没有在人病榻前说这样话的道理,我今日一定要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