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我有何过往,都已是过去,便让那些过往烟云消云散吧。”
她的脸色苍白一片,浅浅的一笑,條然转身走远。
安歌双手缓缓的握成拳,却依旧感觉充满了无力感,他目光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微颤抖道:“攸宁!”
她身子微微停滞,腰背挺得笔直,头也没回问:“何事?”
“不能,就不能让我陪你走一段吗?”
骄傲如安歌,语气却像祈求一般。
攸宁微微偏过头,他能看见她如玉的侧脸上淡漠的神情。
她道:“走了这一段,还有下一段,我无法利用你的执念成全自己。”
安歌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微微上前一步:“你可以利用我。”
攸宁微微垂头,然后笑了,道:“没兴趣。”说完,她扬起头,再没一丝停顿,越走越远。
耳边传来一阵愤怒的虎啸声,她抿抿下唇。
她还记得,那个场景。
那是一处极尽奢华的宫殿,她身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榻边。
安歌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轻轻挑开盖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手从她的发抚到她的侧脸,然后沿着侧脸的弧线挑着她的下巴。
“别暮。”他薄唇轻启,灿然而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身体微微挺直,胸口爆裂般的疼痛,眼角冰凉一片。
抬手抚抚脸颊,指尖挑起一滴晶莹的水珠。一股憋闷的,痛不欲生的感觉压迫着她的心口。她捂着胸口,紧紧的揪起衣襟,眼泪不可抑制的砸向干涸的黄泉路上。
凡人界的宛陶。
其地因千年前的上仙“宛陶”而得名。
黄河决堤,水淹万里,宛陶途径此地,将草木灰灌溉大地,使得土地得到休养生息,次年,此地并没有迎来意料中的饥荒,庄稼颗粒饱满,巨大的丰收让凡人得以饱食。
这草木灰,就是息壤的原身。
后来,天庭加以改进,便有了鲧偷来息壤治水。
阿醉撇撇嘴道:“你讲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啊?”
冰夷矜贵的掸掸衣袖上本就没有的灰尘,舒缓的道:“我,成仙前的名讳,便是宛陶。”
这倒是有些令人诧异。
信芳挑着眉毛,伸伸蛇信子,“嘶溜”一声,道:“原来最早的息壤是出自河伯仙君之手啊?”
冰夷转眸看向陆离,笑着道:“所以,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这“息壤”。我就用息壤来抵你的银钱吧。息壤虽贵重,不及陆离对我之恩情。”
陆离唇角略微抽了抽,平和而优雅的道:“不要随意替我做决定。”
冰夷挑挑眉,不自觉的将身子靠近陆离:“这么说,你不愿意?”
陆离略微抬眸看向他:“不愿意。”他微微勾唇而笑,缓缓的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息壤贵重,还是你自己留用吧,我只要与你谈妥的便好。”
信芳笑着道:“说起来,我们客栈便是老板在忘川河上造的万虚之境,客栈下面,就是用息壤打的地基呀,河伯仙君若是哪日缺息壤用,记得来客栈找我们老板。”
这话说的,就像自己在首富面前炫富似的,冰夷翻个白眼,轻哼一声道:“不要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