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伸手打他,“快放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放!”秦铮故意低头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谢芳华见屋内的门帘从里面挑开,有个人影走出来,她脸一红,用力地推开了他。
英亲王妃站在门口对二人笑道,“你们两个孩子,既然来了,不进来,在外面这是闹什么?”顿了顿,她嗔了秦铮一眼,“臭小子,你又欺负华丫头!”
“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欺负我!”秦铮伸手去拉谢芳华。
谢芳华打开他的手。
“你看,她打我。”秦铮趁机告状。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秦铮,他的脸皮有多厚?她刚刚怕他心里难受,宽慰他,谁知道他转眼就好了,好得可真快,如今反过来欺负她。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英亲王笑骂秦铮,“动手动脚,你当华丫头是你?她脸皮薄,你规矩些。”
秦铮闻言伸出手,对谢芳华道,“你绑上我的手吧,我就不动了。”
谢芳华忍不住笑了,瞪了他一眼。
英亲王妃伸手拉过谢芳华,和蔼地笑道,“别理他。”话落拉着她进了正厅。
正厅内,英亲王和秦钰早已经停止了说笑,英亲王面色平和,谢芳华进来对他见礼,他微笑着摆了摆手。秦钰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眸子却幽如深潭,谢芳华红着脸被英亲王妃拉进来时,他便盯着她多看了两眼。
“你来做什么?”秦铮随后进了正厅,对秦钰打出一掌。
秦钰侧身躲过,笑道,“你去皇宫,我都不问你做什么,我来英亲王府,你却来质问。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秦铮冷哼一声,凉凉地道,“我还以为你该去找那两个怜人!或者,快马加鞭再折回临汾镇,毕竟那里的事情还没彻查出来。你如今这是做什么?跑英亲王府来躲清闲了?”
“我奔波多日,回京便遭遇刺杀暗杀,如今回来躲几日清闲,也不为过吧!”秦钰反问。
秦铮嗤了一声。
“更何况,你不是比我更清闲?睡到这般时候才起,可不是你以前的作风。”秦钰又道。
秦铮忽然笑了,“昨日华儿陪着我睡,我自然睡得熟,睡过头了。”话落,他扬眉,“你也想睡过头的话,也容易,赶紧找个未婚妻也就是了。”
谢芳华已经坐在桌前,闻言脸又红了红,低头喝茶,用袖子遮住脸。
秦钰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铮儿!”英亲王有些听不过去了,这等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若是往日,他早就训斥秦铮了。可是如今他也知晓以往对他拘束太过,才更使得他逆了性子,故意与他对着干。如今他也改观了许多。见秦铮对他看过来,似乎等着他训斥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下午,武卫将军的队伍进京,皇上命我出去迎迎。你若是没事儿,也随我去吧!”
谢芳华闻言立即放下杯盏,欢喜地道,“舅舅今日下午回京?”
英亲王点点头,“是今日下去,早上得到的消息。”
谢芳华腾地站了起来。
秦铮伸手拉了她一把,将她重新拽坐下,面对她,语气温柔平和了不知多少,“你急什么?不是说下午吗?如今刚午时,你不是饿了吗?用过午膳去也不晚。”
谢芳华也觉得自己急了些,点点头,“舅舅前些日子中毒受伤,如今不知道好了没有?”
“稍后见了就知道了。”秦铮道。
“我也有多年未见允哥哥了,不知道什么样子了。”英亲王妃吩咐人摆好饭菜,“快吃吧,饭后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城门接人。”
“朝中几位武将昔日和武卫将军交好,还有右相,估计都会去城门迎接。这么多人,你毕竟不方便,就不必去了。反正他如今回来了,你想见他,有的是时间。”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嗔了英亲王一眼,“就你规矩多!”话落,她道,“你拦着我可以,但就不要拦着华丫头了。谢世子得到消息,定然也会去城门的。”
英亲王看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既然华丫头想舅舅了,稍后就一起去吧!”
“武卫将军因为我而受了毒伤,我稍后也去迎迎。”秦钰道。
“恩,你自然是该去!听说在漠北军营,武卫将军对你极其照顾。这次他带伤回京,也是因了你,为你挡了灾,你要好好谢过他。”英亲王道。
秦钰颔首,“大伯宽心,武卫将军既然回京了,我自然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英亲王点头,招呼众人用膳。
席间,英亲王、英亲王妃、秦钰三人偶尔有交谈外,秦铮和谢芳华一直没说话。
秦铮因为秦钰在眼前,他懒得开口。
谢芳华则是想着舅舅既然回京了,皇上会如何安置他?罢免了漠北的军权,会在早朝中给他按什么职位?
一顿饭安静地吃罢,除了英亲王妃留在府中外,几人一起出了英亲王府。
谢芳华是女儿家,英亲王特意吩咐人给她备了一辆车,马车刚备好,秦铮便先钻了进去,然后伸出手拉谢芳华。
谢芳华将手递给他,他拽着她上了车,紧接着,落下了帘幕。
英亲王没说什么,翻身上了马。
秦钰看了马车一眼,也随着英亲王上了马。
一行人向城门口而去。
街上今日人潮比往日多,一排排聚在一起,甚是热闹,都在谈论武卫将军回京之事。
谢芳华坐在车中,靠在秦铮的怀里,认真地听着外面人的谈论,大多数人还是念着武卫将军戍边近二十年的功绩的,都在回想着当年武卫将军离京时俊逸的风采。
当年,博陵崔氏的公子本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可是却自请戍边,博陵崔氏退出京城,这是当年的一件大事儿,曾轰动一时。
谢芳华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都是为了她和哥哥,舅舅才在漠北吃了多年的风沙。
“若是在京城,外公离家出走,你父母故去,你和子归兄年幼。他一人支撑博陵崔氏,还要照拂你们。恐怕是早已经白了华发,这还是最好的后果。这么些年,谢氏根基底蕴大,皇叔动不了谢氏,但却能动和谢氏相关的。博陵崔氏没准早已经难以支撑。”秦铮摸摸谢芳华的头,“我前些日子去郾城见到舅舅时,虽然他重伤在身,却是年轻得很,比我父王、右相、永康侯这一帮朝臣还要年轻,一根白发都不见。漠北边境军营虽然风沙疾苦,但是远离朝野纷争。这么多年,也不是坏事儿,你那么多心思耿耿于怀做什么?你之砒霜,彼之蜜糖。”
谢芳华闻言顿时笑了,伸手捶了他一下,“谁说我最会宽慰人?你那日宽慰了云继哥哥,今日又来宽慰我,话语说得如此中听,我看你才是最会宽慰人的那个。”
秦铮哼了一声,低头吻她,“还不是看你一张脸那日写着心疼你的云继哥哥,今日一张脸又写着心疼舅舅,我看不过去,不会的东西也只能会了。”
谢芳华本来想避开,闻言却任他吻住。
秦铮察觉了她刚刚的小心思,见她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心神荡漾,不能自己,将她揉进怀里,更深地吻她。
某些东西,未曾品尝,还不知其甘甜,如今一经品尝,却如罂粟,像是毒药一般上了瘾。
他对她已经上了瘾。
谢芳华无力地歪倒在秦铮的怀里,听着车外人潮声声,马蹄车辆声声,她心跳如鼓,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情之一字,她似乎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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