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件商品，在不同人心中的价值是不同的。

这是拍卖的第一个前提。

另一个前提，就是信息不对称。

我知道这幅画是假的，但是你不知道。所以我不会出很高的价格。

我知道这块地马上要修地铁站，但是你不知道。所以我一定要高价拍下。

我知道这块地马上要拉高压电线，但是你不知道。所以我不会出高价。

我还知道这6000项专利的价值会很高很高……

我更想知道其他人对他们的估价！

在这场不似拍卖、胜似拍卖的对决中，现场的代表只起到了出价的作用，真正做出决策的，是场外的人。

…………

一处通风管道。

类似美剧里的通风管道。

天知道蔡峰是怎么把自己强壮的身体塞进这里的。

为了猫在这里，他当了整整三个月的服务员，就是为了躲过重重检查，从咖啡馆巨大的排风扇那儿蹭到这里。

下面是三个人。

透过排风扇叶，蔡峰能看见乔疯子和欧文的脸，至于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蔡峰也知道她是谁，对这个总是和老板作对女人，他很不喜。

此刻，蔡峰很惊讶。

惊讶于文静的说话方式，以及对面两个人精的态度。

他是最早跟随老板的一批员工之一，比文静还早，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还停留在8年前文静的大学生上。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和8年前判若两人。

尤其是她的话术，看似是在回答两个人精的问题，但是她在每句话的结尾都留下尾巴，似乎在往一些话题上引导。

让蔡峰更惊讶的，是对面两个人竟没有任何异样。

他并不知道，文静用了整整8年改变了自己的说话方式。

看似为了今天，但谁又知道呢……

8年很辛苦，但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会演戏。

…………

包场咖啡馆。

乔疯子和欧文雅各布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头顶上的摄像头记录下来。

他们看着文静，好奇于她的信息来源，但并没有多问，而是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第二轮，是质数倒数和常数。”

“26亿1497万2128美元……”乔疯子挑眉，用莫名的语气说道，“看来我们的首富先生还是个数学爱好者。”

“不，史蒂夫，”文静笑道，“包括第一轮的布朗常数，其实都是谷歌的报价计划，相比于特斯拉，显然谷歌的保密手段并没有那么……

还有，我理解赵宋，他不可能任由谷歌胡闹下去从而抬高报价，所以一定会打乱他们的节奏。“

欧文雅各布了然地点点头，赵宋显然和他们一样，不可能拿着公司所有现金储备去买这些专利，如果那样的话，大家比钱多就行了。

这是一场商业与心理博弈，可第一轮特斯拉的报价就超出了专家的最高估值，于是彻底变成了一场心理博弈。

这不是比钱多的游戏，强如赵宋这般的企业独裁者，也要在结果出来后面临董事会的合理质询，更何况他们。

用最小的代价拿到这6000项专利才是问题的源头，如果太多的话，还不如交专利费等待它们过期！

“按照计划，我们需要有人分担压力。”

乔疯子说道，他也只能说说，很显然，在这场拍卖中，他是人缘最不好的那个。

文静没有说话，她认得清自己的角色，所以并没有插嘴。

欧文无奈地说道：“在过去一个月，我们同样和黑莓、爱立信接触多次，但今天他们什么都没表示就推出竞争，显然从尼古拉斯那里得到了什么。”

乔疯子：“我们可以告诉他们，只需要付出代价，可以给他们这些专利的使用权！”

欧文：“尼古拉斯也可以做到，现在看来，他已经对两家企业有了某些承诺。”

闻言，乔疯子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这时，文静开口了：“史蒂夫、欧文，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点？”

“什么？”

文静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一份报纸：“黑莓，参加拍卖前，他们先做的是走加国政府门路，希望用抵税的方式，一分钱不花的参与竞拍，直到赵宋见了他们的总裁后，才停止了政府游说行动。”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