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军失败,源于曲端指挥不当。曲端打了二十多年仗,大多数时间是和西夏军马打,最近几年是和金国军马打。西夏人打仗,若是骑战,往往以铁鹞子先行冲阵。只要扛住铁鹞子的冲击,基本上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若是步战,西夏人总是先派炮灰军上阵,消耗宋军弓矢,最后再出动重甲步兵,贴身肉搏,打垮斗志薄弱的宋军。女真人打仗和西夏人相仿,骑战就出动精锐冲阵,步战也是让炮灰开路。
正是因为这种战斗习惯,曲端也把自己军中最弱的士兵排在了最前方,准备和阿合马拼消耗。最后再出动精兵,与阿合马的精兵展开对决。双方都有数万骑兵,最先斗到一起的,却是步兵。阿合马派出的步兵确实很像炮灰军,因为兵甲看上去都有点破旧。曲端派到前阵的步兵虽然最弱,但每人都披了上好的铁甲,拿了上好的钢刀。所以曲端相信自己最弱的士兵绝对比阿合马的炮灰军厉害。
谁想双方接上战之后,这些由老牌西军改编的华夏军竟被杀得节节后退。阿合马的炮灰军装备虽烂,但打起仗来个个像疯子一样,口里喊着华夏军听不懂的口号,个个不要命地向前冲杀。而有了百余年历史的西军,已经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他们就是挡不住这种生猛的攻击。会战不过一个时辰,曲端的前军已经乱成一团。
曲端见此情形,也不慌张,当即鸣金击鼓,让前排的西军依次而退,后排的精锐西军依次而上,抵住这些疯狂的圣战士。可是西军的暮气已经深入到了每一个士兵的骨头里,稍弱的西军一退,精锐西军的士气也落了下来。面对阿合马的炮灰军的攻击,他们竟然也只是抵挡了一个半时辰,就再次大规模溃退。
曲端气得脸都青了。他摘下头上的铁盔,提着大铁枪,几乎就要亲自上阵了。幸好焦文通劝住了他。焦文通说,”曲帅,西军拦不住喀喇汗的疯子军。还是让闯先生的步兵师就地列阵。掩护西军步兵逐次退入云州。我和傅选率骑兵拦住喀喇汗的大军。“
曲端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好。此番会战,胜败就看你们几个的表现了。“曲端这话说得很丧气。这次会战,他的嫡系部下,那些老牌西军表现得太过差劲。如果不是还有数万护民军出身的华夏军,估计这次会战,数万西军会重演杨虎子的败局,落一个全军覆没。
闯先生的步兵师装备和曲端麾下西军一模一样,但闯先生的步兵师就扛住了阿合马的炮灰军。闯先生的守法很简单,就是弓弩的组合射击。若有圣战士突破弓弩杀到阵前,则有重甲步兵挥长刀重斧迎击。不管那些圣战士多么疯狂,一直打到太阳落山,也没能把闯先生的步兵大阵撼动,白白在阵前丢下了二千多具尸体。
傅选焦文通则领着近二万骑军,和阿合马的四万骑兵在步兵大阵两翼缠战了三个多时辰,同样也是处于劣势。因为这一次,阿合马出动的不是圣战士骑兵,而是自己的亲卫骑兵,古拉姆近卫军。这些骑兵都是身穿人马具装的重甲骑兵。哪怕近卫师团和傅选的骑兵师也都精锐非常,但也只能做到和古拉姆近卫军一换一。面对巨大的人数优势,傅选焦文通也没有太多办法。不过让阿合马吃惊的是,他的优势骑兵竟然始终没能把优势转换成胜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近卫师团那个骑公牛的疯子将领。疯牛焦文通率五千近卫师团和重甲骑兵屡次对撞,还杀了两个古拉姆千夫长,最后把以疯狂著称的古拉姆近卫军都杀得有点不敢去迎战那头浑身血红的大公牛了。毕竟那头公牛本来是头白牛,焦文通硬是用古拉姆近卫军的鲜血把它通体上下染成了血红。
天黑之后,阿合马全军收缩于杀胡口前方十里处,扎下十几座互相守望的大营。而华夏军则退入了云州城。到了第二日,华夏军再度出动,因为吸取了西军不耐大战的教训,所以出城迎敌的全是护民军出身的华夏军。闯先生和花如玉的步兵师设成两个圆阵,堵在阿合马的进军通道上。傅选焦文通则各率骑兵屯于圆阵中心,随时可以突营而出。
面对这种严整的步兵大阵,阿合马先是出动了投石器。闯先生和花如玉的步兵师虽然没有配备灵活机动的步兵炮,却配备了无数可射千步之遥的大型弓弩。他们架起了数百具大型弓弩,摧毁了阿合马的大半投石机。后来阿合马出动浑身披甲的重步兵,冲到阵前,和华夏军近身肉搏,依然占不了任何便宜。
虽然出城的华夏军只有五万人,阿合马的十万大军却就是突不破这道防线。缠战了五日,他的军队依然被堵于杀胡口。阿合马也不敢绕过华夏军,向纵深进击,毕竟他的军队万里远征,虽然有商人献上的山西地图,但他知道自己面对的这支部队士气极高,打到现在,连一个向他接洽投降的将领都没有。他不敢深入敌境。
大军困于一处,极容易遭受惨败。僵持到第五日,阿合马果断率军退出了杀胡口,又重新退回到了大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