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又从衣袍里摸出十粒凶药,自言自语道:“你的气息,你的反应,都在催促着我吃下更多的凶药。”
他人苦修多年所换来的力量,仅凭一粒药物就能做到。
对于急需力量的人来说,这种药物的存在不是让人上瘾,而是给人一种能够解决眼下麻烦的途径。
以至于——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之下,不管是莫德还是伊姆,都只能像是摸石头过河一样,不停将名为凶药的煤炭丢进名为熔炉的身体里。
直到熔炉被烧穿。
又或者炭火燃尽,一切尘埃落定。
“在不可预知的‘代价’降临之前……”
莫德将十粒凶药丢进嘴巴里,不经咀嚼就吞咽下去。
凶药沿着食道滑进胃中,如春雪消融,进而变成一股奔涌如洪水的力量,在顷刻之间遍布全身。
与此同时。
覆盖着影纹的身体之上,浮现出一条条狰狞青筋。
“干掉你!”
莫德眼神如刀,望向从城墙上方凌空飞来的身影。
单脚蹬地。
嘭!
平坦的红色地面骤然之间大范围下陷。
莫德身形凭空消失。
这般猛烈的动静,引得正在对抗的泰佐洛和绿牛心头一震。
他们各自分出部分心神,不约而同看向高耸城墙的上空。
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时,一股磅礴而压抑的气息从空中笼罩过来,仿若那黑云涌动的整片天空要塌下来一样。
紧接着——
城墙上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被圣地所有人视为真正怪物的莫德和伊姆又一次碰撞。
无数的黑红色闪电蔓延向四周。
从下往上看,天空像是被撕裂出了一道道黑红色裂痕。
这石破天惊般的动静,再次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离得较近的泰佐洛和绿牛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嗯?!”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两人果断罢手,并且以能力假设防御,疯狂向后拉开距离。
他们刚做出应对。
便有一股边缘散发着白光的冲击波碾压过来。
沿途所过。
建筑,城墙。
无一例外化作虚无。
这是两股极致力量碰撞之后所产生的余波——
只是相较于之前,更加的恐怖。
泰佐洛和绿牛将眼前的这一幕收入眼中,感到震撼之余,疯了似的向后退。
最终很是惊险的退出那余威所波及的范围。
他们抬眼看向前方。
目光所及之处,万物不存。
原本的城墙、建筑、街道,乃至于先前激斗时掀翻的无数红色岩块,都是化为了虚无。
若是鸟瞰,会看到一张缺了个大口子的地图。
绿牛瞪大眼睛,满脸的震撼。
他想象不出来。
要有多么强的力量,才能让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化作虚无。
哪怕是公认的攻击性最强的岩浆果实能力,也做不到……
泰佐洛此刻的反应和绿牛相差无几。
但他为这股力量感到震撼的同时,也在狂热崇拜着莫德。
推翻世界政府,杀光所有天龙人。
这种只能在梦中想一下的事情,会经由莫德之手,逐渐变成现实。
泰佐洛无比确信着。
整个世界上,只有莫德能做到这件壮举。
“这辽阔的世界,有太多的国家,太多的王。”
泰佐洛的神情渐渐趋向于狂热,伸展着双臂,咧嘴笑道:“但真正的王只有一个。”
他慢慢偏过头,看向同他一起及时退出来的绿牛。
“我的船长,会成为世界之王。”
他一字一顿道。
语气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意味。
绿牛听到了泰佐洛的宣言,唯有沉默。
他想到了曾经梦想着成为世界之王,并且差点对整个世界造成威胁的洛克斯。
只是洛克斯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同样是D……
百加D莫德会成为第二个克洛斯吗?
不。
已经真正威胁到世界中心的莫德,毫无疑问是一个比克洛斯更可怕的存在。
若是圣地失守沦陷……
现有的一切,都会在更替中消亡、重生。
世界政府的存在,以及世界政府创造出来的“和平”将会倒在历史长河之中,成为过去。
绿牛终于没办法保持乐观了。
而此时。
泰佐洛出手了。
经由黄金所构筑而成的巨型斧头,裹挟着破空之声劈向绿牛。
绿牛闪身避开攻击。
黄金巨斧劈落。
地面轰然崩裂。
绿牛止住后退的势头,飞快调整心态。
如果因为情绪激荡而无法使用见闻色,他会在短时间内被泰佐洛逼入绝境。
“别想那么多了。”
“心平气和,顺其自然……”
“做到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
“没错。”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去他妈的心平气和啊!”
无处不在的巨大压力,让绿牛再也无法保持乐观,并且调整心态失败。
他逼着自己不去在意莫德和伊姆那边的战斗,凭空召出一棵棵光速生长的巨树,从各个方向攻向泰佐洛。
“世界之王?”
“开什么玩笑啊,你们不过是一群只会带来混乱的海贼罢了!!!”
无穷无尽生长的巨树携着绿牛的意志,凶狠顶开劈过来的黄金巨斧,转而纠缠成团,往泰佐洛头顶砸下去。
泰佐洛眼神一冷。
咕噜噜——
身周地面化作液态黄金,如喷泉般涌向那迎头落下的绿意。
轰隆!
金光,绿意。
两者剧烈碰撞,互不退让。
就在僵持不休之际,忽有一道紫色波纹落下,转瞬间化作线性重力圈。
向上冲击的金色黄金,顿时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圈压垮。
“重力……!”
泰佐洛脸色微变。
绿牛把握住机会,控制着巨树突破黄金防线,如长鞭般疯狂抽击在泰佐洛身上。
嘭嘭嘭……
泰佐洛猝不及防之下,被不停鞭打过来的树干抽倒在地,口吐鲜血。
战圈边缘。
藤虎微微低着头,手中杖刀出鞘些许,有紫光从中溢散出来。
“海贼……”
“的确只会带来混乱。”
双眼失去光明的中年男人,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