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五点多。那么姚松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应该就是他摔了手机不久的时候。
“那夏厅长知道这个消息了吗?”梁健又问。
姚松回答:“我联系不到你后,就立即跟夏厅长汇报过了。”
“那他没说什么吗?”梁健问。姚松似乎有些犹豫。梁健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姚松压低了声音:“有人做了手脚。海滨市那边根本就不配合。夏厅长本来想直接联系机场那边,但是机场那边好像也收到了消息,一直在跟我们打马虎眼。而且,关键的是,我们厅里的人今天下午突然就被派出去了一大部分,说是交通局那边人手不够,去帮忙了。”
如此明显,必然是有人私下里做了什么。只是让他们连夏厅长的话都不管,看来那个人的职位应该是比夏厅长还要高。而,江中省中,能满足这个条件,而又有这样能量的,只有两个人,张省长和华剑军。但,显而易见,张省长是不需要这么做的。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现在已经五点多了,飞机是六点多的。就算梁健现在赶去机场,也肯定赶得上。看来,这贺健翔他是拦不住了。梁健的心情一下子就低到了谷底。刚有了些起色,便受了挫折,出师不利,难免心中失落。
可,这时,姚松忽然说道:“梁哥,先前下午的时候,我联系不到你,我跟褚良商量了一下,我留在厅里应付,褚良他去海滨市,他是坐高铁去的,应该能赶得上。你再等等,说不定,就有好消息。”
这倒是一个惊喜。梁健刚刚落下去的心情,不由回升了一大段。但,新的忧虑又出现了。“褚良一个人去的?”梁健问。
“带了一个同事一起去的。”姚松说。
梁健听了,还是不放心。既然海滨市那边,连夏厅长的话都不管用,那么显然是不会轻易让褚良他们把人带回来的。梁健怕,到时候人没带回来,反而把褚良他们给搭进去了,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梁健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想了一下,说:“你马上给褚良打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找到了那个贺健翔,先不要动,等我电话。”
姚松应下。梁健挂了电话后,立马找出了张省长电话,刚想拨通,他忽然停下了。既然夏厅长的话都不管用,那么张省长也未必能行。梁健想了一会,找到了另一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下,被接了起来。
“怎么了?”接通后,传来老唐很有质感的声音。梁健没有跟他客套,直接问:“你在海滨市那边有关系吗?”
老唐没回答,而是问:“你想干什么?”
梁健说:“我想抓一个人,是这一次凉州市塌楼事故的主要负责人。他六点多的飞机飞香港。他不能走!不然,我没办法跟那些家属交代。”
电话那头,老唐正在一辆SUV的副驾驶上,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有些年纪的中年人,面相刚毅,一眼就能看出那股浓郁的军人气质。
老唐看了一眼时间,转头问这司机:“老三他是不是在海滨那边的第二军区?”
司机点头,回答:“是的。调到那两年了。怎么,你没跟他联系过?”
老唐耸了下肩膀,没回答。然后跟梁健说:“待会你把那个人的照片发过来,还有航班的具体信息。”
“我这边也有人过去了,应该快到机场了。这样,我让他跟你联系。”梁健急忙说。老唐却说:“我的电话没几个人打得进来,这样吧,你把他电话给我,我会联系他的。”
梁健虽然有些奇怪老唐那句‘我的电话没几个人打的进来’,但这个时候并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就将这些好奇抛到了一边,挂了电话后,立马将褚良的电话发给了老唐。然后又给褚良去了一个电话,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一切结束后,梁健站在那里,心里不由得生出些忐忑。忐忑是因为他期望能抓住贺健翔。但,他也必须设想最坏的后果,做好准备。
如果,抓不住贺健翔,他要怎么做?家属这边,他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现在,省纪委对凉州班子的调查也被拖延了,贺健翔随时都可能从他手边溜走。政府和建筑商,这两大主要责任人,都不能承担起这个责任,那么谁来承担?
此时,梁健还不知道,姜局长已经开始从家里出发,妻子和老母亲站在门口,看着他挥手告别,面有忧戚之色。
而宁州市的省委大院中,省委一号的车子在华剑军别墅前停下,走下来的,却不止华剑军一个人。
门开了,韩冰从里面迎出来,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