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脸黑如锅底。
尤其是李洁,父亲曾经的地位带给她从小打大说不尽的鲜花与掌声,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堪事。
她忍不住出口抱怨:“哎呀,杨怡,你没看到卡地亚专柜里的那个导购的脸色吗?冷若冰霜、高高在上。好像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一样,写着一脸的‘瞧不起人’。我最不要看这样的导购员了,进了这种奢侈品店,整日里和有钱有权的人打交道,就连带着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似的,总是用这种眼光看人……”说着,李洁吊起眼睛学了刚刚那个导购的眼神。
看着她传神而逼真的神态,我不禁笑出声来,心底的不快渐渐散去:“小洁,你学得真是太像了,就是这种样子的……有一个词来形容最合适了,叫……”
“趾高气扬。”我和李洁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
旁边杨怡却恍若未闻,目光呆滞,一副恍惚的模样。
向来最愤世嫉俗的人居然没有反应,这情况颇有些……诡异。
我和李洁两人交换了下视线,都不敢再提卡地亚那茬。
出了商场,我们三人就分了手。
我和李洁的家是在同一个方向,所以结伴而行,而杨怡在另一个方向,则赶去坐地铁。
车里,我问起李洁父亲的近况。
李洁也不瞒我,望着我的眼睛坦然道:“检察院那边说我爸有重大立功表现,根据相关规定,可以酌情考虑……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等事情过去后,我爸就能回来了。估计最后……会吃个处分吧。”她淡淡的叙述中包含着些许沧桑,“也许,会被要求辞职。”
处分或者辞职,都比被判刑要好。
虽然工作了一辈子,最后也许连公职都保不住,可对于李洁父亲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怅然一叹,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