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扯到了其他事情上去,苏陌素倒也知道肯定是无甚大事了。她假做生气地说道:“夫君为什么不回答妾身的问题,是有意隐瞒吗?”
“岂敢。”花清越笑起来,三两句点清楚这场事情的关键,“虽然如今表面上看,那参只是有可能与刚死的岭南王世子有些关系。但既然岭南王提到了圣前鉴参,想来这老参少不得又牵扯一番宫廷斗争。”
“只不过,也不知道这拉下来的人,是岭南王本就想拉的,还是圣上的意思。”花清越说到后面这一点的时候,眼神中有了一丝兴奋之色。
虽然韬光养晦是好,但这场皇子夺嫡已经安稳了太久,如果能尽早搅浑这一趟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苏陌素细品花清越话语中的意思,便想到了两点。其一,岭南王大抵是要站队了。其二,四皇子就算受到打压,也绝对还在自家夫君他们的算量之内。
“二皇子同皇上提与香楠郡主的亲事了吗?”苏陌素总是不自觉想到香楠郡主的归宿上去。前世,香楠郡主可是绝对的三皇子妃。
花清越摇了摇头,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少兴趣一般:“暂时还没有。但这次岭南王世子的事了了之后,未必就还会拖延了。”
他把苏陌素又往身边带了带,细长的手指落在面前未完成的画上:“早春真是外出时,夫人想去哪里,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苏陌素眼睛转了转,笑道:“只要四皇子能离得了你,我当然是乐意的。”
“夫人绝对是第一位。”花清越说着就要将苏陌素的手往自己心口压。
他如今越发油嘴滑舌,苏陌素瞪了他一眼,便不同他继续戏说。
如今五位皇子之中,只有五皇子因为陈嫔的事情略受母亲林贵妃的牵连,其余四位皇子都得以全身而退。这次岭南王世子的事情,想来多少也要拉一位皇子下来。苏陌素笃定,二皇子不会是受牵连的其中一个。
可恰恰没有想到的是,几日之后,花清越带回的消息就是,那老参是二皇子送过去的。虽然二皇子是绝对不可能承认对自己的堂兄岭南王世子下了暗手,但毕竟参毒的证据确凿,他被剥夺了手中的兵权,暂时闲赋在家。
二皇子削权的消息前脚才传出来,后脚大皇子府的请柬就到了苏陌素的手中。
看着面前这大红底色的请柬,苏陌素实在有些无语。
她与魏泓图是有过交道的。那个在清凉庵里因为故人妙清居士而黯然神伤的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好色之人。可为什么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其余四位皇子一个正妃、侧妃都没迎,大皇子府迎完正妃迎侧妃,迎完侧妃如今又迎侍妾了?
“这侍妾也需要大发请柬?”苏陌素拿着这个帖子望向正下朝回来的花清越。
花清越走到房内,一边将朝服脱下来递给身边的夏草,一边笑道:“我夫人冰雪聪明,还能不知道这其中用意?”
苏陌素接过知画递过来的常服,替花清越披上:“这是死活要拉着四皇子下水,让二皇子以为,我们那场鉴参就是有意为之针对他呢。”
一个原本还不算特别可恶的人,如今却渐渐与自己印象中的模样越来越远。苏陌素心里有些像吃了坏掉的东西样的感到恶心。
不过皇族之人,也许从来就不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吧。她转念想到自家夫君现在站队的四皇子魏泓涵,又不禁这样想道。
花清越已将常服穿好,坐到了桌前。他瞥眼桌上的请柬,倒不十分在意:“夫人若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好了。”
“可不去,也根本洗不掉这身脏水吧。”苏陌素有些不悦地答道。
瞥开已经与印象中不同的魏泓图,想想那总是居心叵测的白月戈,苏陌素就对大皇子府没有半点兴趣。
花清越凑到她面前,低声说道:“那我们就去给他们添堵如何?”
苏陌素脸色倒是好了一些,她回望花清越,问道:“夫君是如何准备替他们添堵的,我们这样胡来,不怕牵扯到四皇子吗?”
花清越捂着嘴,眼睛亮晶晶地看苏陌素。
“你这样一脸坏笑干什么?”苏陌素有些不明所以。
花清越将知画和夏草都挥手出去,然后笑出声来:“夫人最近常提四皇子,你那神态可真像足在拈酸吃醋。”
苏陌素仔细一回想,自己倒确实是这样。可她提四皇子,也纯粹是讨厌对方老是突然就来花府,打扰他们。
不过这个想法,不就是在吃醋?
陡然被戳穿的苏陌素脸色一变,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