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近到足以看清“泡沫”的真面目时,闻人笑认出了人来,赫然就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春喜跟冬素。
也不知她们的尸体在这水里究竟泡了有多久,被打捞上来时身体皮肤已经被水泡得肿胀不堪,活像两只圆润的水球,只是这般形容当真是万分恐怖的,那被洗得发白的皮肤看着就十分渗人。两人的面部也被泡得很肿胀,但不影响大家认出她们来。
胆小的丫鬟躲在后面不敢看,还有一部分胆小的看了直接吐出胆水来。钦国侯一声令下,让人把两具尸体用麻木掩盖起来,然后抬去葬了。随即他一侧头就看见闻人笑,不由对翡意训斥了一句:“不是说了不要告诉小姐吗,小姐怎见得这些?”
闻人笑看了不远处正捏着手帕拭眼泪的江氏一眼,道:“她们生前好歹也是二娘安排在我折春苑的丫鬟,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有必要知道。”
江氏便在妈子的搀扶下柔弱无力地走了过来,泣道:“可怜了这两个丫头,以前在我院里都是顶伶俐的,从来没犯过什么大错,没想到现在竟招来此无妄之灾……”她泪眼斑驳地看向钦国侯,“老爷,你可要给她们做主啊……”
随后钦国侯也怜悯死去的两个丫头,命管家拨了些钱财去善待她们在府外的家人。
这一下子就死了两个丫鬟,偏偏都是在折春苑里做事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失足落水的。且打捞的家丁回禀说,两个丫鬟身上都系有麻绳,像是用来绑东西用的。
闻人笑淡淡道:“是用来绑石头的吧,只有绑着石头,才能让她们沉入水底去。”这不正是前晚春喜和冬素两个准备对翡意用的杀人手法吗,她一看便知,“只是不巧,昨晚刚下了一场雨,这池水翻腾,就将两个丫鬟给冲出水面来了。”
江氏哭得更是悲痛欲绝,道:“原来,这两个丫头竟是被人谋害的!她们两个妾身平时都舍不得打舍不得罚,看笑儿宽厚大度,才忍痛割爱送去折春苑的,这才多久,就这样了……”
她这话说得似是而非,使得听者一下子便将两丫鬟的死与折春苑联系在了一起。
钦国侯看向闻人笑,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道:“笑儿,这事你怎么看?”虽然平日里他疼闻人笑,但这件事上事态严重,谋人性命那是触犯原则的问题,要闻人笑真与这件事有干系,他第一个不会纵容姑息。
翡意一听,又是个急性子的,慌忙就想为她家小姐辩解,只是被闻人笑及时拦住。闻人笑不慌不忙、泰然自若道:“实际上,春喜和冬素在我折春苑里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了,打从我前晚着凉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们……”
闻人笑还没说完,江氏就急着打断她道:“笑儿,你前天晚上为何会着凉,说来也奇怪,你莫不是夜里出了房门……”
她着急想把祸水往闻人笑身上引,以至于说话如此不忌讳,只想让人把所有的怀疑都落到闻人笑身上。闻人笑也没想到,春喜和冬素的死,她反倒被反咬一口。
闻人笑一直把翡意拦着,不让她多插嘴一句。闻人笑直视着江氏梨花带雨的眼神,说道:“小姐我前天晚上确实出了房门才会着凉,至于去了哪里,想来我爹是最清楚不过了。”
江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