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心想,你敢管张广明省长吗?你敢去管李毅副省长吗?你也就敢管管我这样的小秘书吧?
当然了,这种话,徐冰不是敢讲出来的,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
平日里,戴鹏飞自持身份尊贵,别说和徐冰这种级别的下属争吵,就连多说几句话,也得看心情而定。
而现在呢,因为李毅帮高杰之事,刺激到了他脆弱的神经,让他的火气,在徐冰面前,一下子爆发出来。
两个人吵架,最开始的由头,往往都是某件小事,然后你一言我一语,渐渐的就会争吵升级,互不相让,最终爆发成大争吵,甚至是大打出手。
现在的戴鹏飞,完全没有领导的尊贵,跟一个小市民似的,揪住徐冰,斤斤计较,双眼圆瞪,和斗红眼的公鸡一般,似乎很快就要扑上前去,找徐冰干上一架。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大楼里,官大一级,的确是可以压人的。
对于戴鹏飞这样的高官,平头百姓见了他,或许不会觉得多敬畏,因为和他之间差得太远,也不可能有多少来往和交集。
但对办公厅里的普通公务员来说,戴鹏飞这种级别的领导,就是BOSS级别的了,敬畏之心难免有之。
长久以来,徐冰都是处于这个金字塔结构的底端,对待高级别的领导,很自然会有一种畏缩心理。
面对戴鹏飞的咄咄逼人,徐冰当然不敢顶撞。
但他脆弱的自尊心,却让他不想低头。
“戴副省长,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徐冰无比委屈。
戴鹏飞厉声道:“你顶撞上级领导,你还想怎么样?道歉!”
徐冰眼睛里快要闪出泪花来了:“戴副省长,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请你告诉我,我肯定改正。我不就是问了一声,你找李省长有什么事吗?难道连这句话,我也不该问吗?”
戴鹏飞越来越气,一巴掌打出去,还好他理智未丧,这一掌只拍在徐冰的办公桌上,震得上面的一只钢笔跳了起来。
徐冰吓了一跳,被戴鹏飞凌人的气势吓到了,以为对方要动手打人,不由得后退一步,说道:“戴副省长,你要做什么?”
他的弱势和退却,更加激发了戴鹏飞的斗志,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逼视着徐冰,寒声说道:“徐冰,你好大的胆子啊!”
徐冰道:“戴副省长,我胆子小得很,你别吓我。”
他一口一个副省长的叫,把戴鹏飞的火气彻底引起来了。
“徐冰,别以为有李毅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真的揍你一顿?”戴鹏飞冷笑着说。
徐冰道:“戴副省长,大家都是文明人,你还是高级领导呢,可不能动手打人。”
他见戴鹏飞跟斗鸡相似,生怕对方动手,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势必不敢回手,他又不想挨打,便只能步步退却。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朗朗的声音:“徐冰就是我护着的,戴鹏飞同志,你何事大发雷霆?要打我的秘书?”
来者正是李毅,他双手背抄,不八不丁的站着,平视戴鹏飞,脸色平静,但双眼里放射出逼人的寒光。
徐冰见到李毅,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李毅身边,像受了欺负的孩子,见到家长一般,诉苦道:“李省长,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戴副省长,惹得他生气,一定要打我。”
李毅伸出右手,轻轻拍拍徐冰的肩膀,说道:“没事,有我在。”
徐冰听了这话,再也抑住不住,眼角滴下泪水来。
“李省长,我……”徐冰哽咽了。
李毅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戴鹏飞,说道:“鹏飞同志,你这是?我秘书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戴鹏飞道:“李毅,你来得正好,你这个秘书,太缺乏管教了,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李毅道:“哦?是吗?徐冰,你说说,你什么地方得罪了鹏飞同志?”
徐冰道:“我没有得罪他啊。我哪里敢得罪戴副省长?”
李毅道:“那你把刚才的过程给我说一下,说详细点。”
徐冰道:“是这样的,刚才,戴副省长进来找您,我就说您不在,又问他,需不需要留个言,让我转告您。就这么两句话,戴副省长听了就大发雷霆之怒,又是数落我,又是骂我,还动手拍了桌子。”
李毅问:“就这么多了?”
徐冰道:“真就这么多了。”
李毅沉声道:“徐冰,你不老实!”
徐冰吓了一跳:“李省长,我老实得很,可不敢向您撒谎。”
李毅道:“你这话是实话,你不敢向我撒谎,但你还是说过谎话的。如果像你刚才所说的,你和鹏飞同志之间,只不过有两句话的来往,鹏飞同志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他又不是疯狗,怎么可能随便咬人呢?你说对吧,鹏飞同志?”
他对着徐冰说话,却问的戴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