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骂道:“这帮吃干饭的政府官员,正经事不会做,就知道乱搞一气!我们工作得好好的工厂,搞什么改革啊?”
柳若思也不并知道李毅是政府官员,她对李毅的事情可谓知之甚少,除非李毅主动来找她,她是很难找到李毅的。她也帮着说道:“就是啊,现在这些当官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还有个说理的地方没有?”
柳母满脸的疲惫,说道:“算了,说理?找谁说理?厂里说了,这是县里的决定。县里都决定了,谁还敢帮着我们讲理?”
“伯母,你好。”李毅尴尬的笑笑,喊了一声。
“你是谁?”柳母看着李毅,问道:“不会是思思的男朋友吧?哎呀,长得真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妈,他是我老板!”柳若思介绍道:“他叫李毅。”
“哎呀,思思,你找了你们老板做男朋友啊?我可听说,外面那些老板,一个个都不老实……呸,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你看上去这么年轻,你真是老板?”柳母围着李毅打转转,刚刚失业的痛楚,仿佛已经消失不见了,注意力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新扎女婿吸引了。
“妈,他是我老板,你别这个样子,会吓坏他的。”柳若思拉了拉母亲的手,叫她不要惊吓了李毅,同时向李毅道:“李毅,你不介意吧?”
李毅笑道:“不介意,伯母,你好。我刚才听伯母说,你们厂子也被改制了?你们是什么厂?”
柳母道:“竹制品厂。”怕李毅不懂,又解释道:“就是用竹子做一些家具用品,像竹筷子啊,竹砧板啊,竹凉席啊什么的。”
李毅点头道:“嗯,这个倒是大有可为,只是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改制呢?”
柳母道:“不知道啊,我们所有的工人全部下岗,厂子被政府收回去了。在改制完成之前,我们都没有工作。”
李毅问道:“没有要你们入股?补偿呢?”
“入股啊?我们哪里有钱入股啊!补偿,一分钱都没有呢!”柳母道。
“他们不是在学临沂模式吗?临沂就是叫职工以工资入股。而且,你们工人在歇业期间,会有基本工资发下来,另外改制必须得到工厂里过半工人的赞同。你们厂里有没有举行过民主表决会呢?”
“没有,我们事先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直到今天上班的时候,厂里忽然就贴出告示来,说要改制了,叫我们回家来等消息。”柳母说道:“哎,你怎么对临沂县的改制这么熟悉?”
李毅笑道:“我以前在临沂生活过。”
这时,走进来几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对柳母道:“三婶,我们厂里的工人,都在厂门口集合,准备到县里去讨个说法呢!你也一起去吧!好好的工作没有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柳母挥手说道:“去啊,走,不讨个说法回来,我们就住到他们当官的家里去,叫他们照顾我们的生活,我看是他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柳若思道:“妈,你们这么去,能管什么用啊?县里可不是你们随便能去闹的!万一被局的抓走了怎么办?”
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怕什么,我们有几十个人呢,他们总不能把我们全抓起来吧?”
柳母道:“抓起来更好,局的总要管犯人饭菜吧?正好,反正下岗了,失业了,呆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还要白吃饭,去吃几餐政府的饭,省几块钱饭钱更好。”
柳若思道:“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啊。”
中年男人道:“三婶,快走吧,大家伙都在厂门口集合呢!柳青,你也去吧,你们罐头厂的人也去了不少呢!”
柳青顿时来劲了:“走啊,要不要抄家伙?”
中年男人笑道:“抄什么家伙啊,又不是打架,我们是去跟官老爷讲理呢!”
柳青叫道:“等等,喝两口酒!壮壮胆子。”拿出一个大可乐瓶子,拧开盖子,对着嘴巴就倒,倒了几口,愜意的说道:“好啦,走吧,我们一定要讨个说法才回来!”
李毅道:“你们就这么去?县里能给你们说法吗?打算找哪个部门呢?”
中年男人道:“找县长啊,这事县长肯定得管吧?”
李毅心想,这就是群体性事件了!够青山县的这些县老爷们喝上一壶了。自己是不能阻止这次事件的发生了,全对柳若思道:“你在家里照顾伯父,我跟去看看。”
柳若思道:“你去做什么啊?”
柳母也道:“李毅,你陪思思在家里,我们去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毅想了想,叫柳若思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柳青:“拿着!”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柳青,说道:“遇到紧急事情,就打我的电话。”
柳青有些不耐烦的道:“能有什么麻烦啊!真是的,不过,有个手机玩,倒也不错。”一把拿过去,跟着中年男人和柳母走了。
柳若思有些担心,一再嘱咐柳青,叫他照顾好母亲。
柳青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么多人去了,还怕什么啊!姐,你就放心吧。”
柳父睡醒之后,李毅进去跟他见了个面,柳父心脏手术之后,发生了并发症,在医院住院,心功能严重衰竭,每天靠药物维持,据医生说,如果要病人活着,就必须每天服用药物,直到死去。
看到柳父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体,那干枯的容貌,李毅顿时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助。对柳若思说道:“柳小姐,你父亲这是心脏手术没有做好,应该进行第二次手术。”
柳若思道:“第二次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