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沟子乡政府党委〖书〗记龚武领着一行人在路口迎接。
龚武三十多岁年纪,有些矮胖,脸皮跟腊肉一般呈金黄色。雪huā还在飘,落在他的头发上,像结了一层白霜。
陈凯明并没有下车,摇下车窗,问道:,“情况怎么样?”
龚武显然在外面站了很久了,跺着双腿,双手不停的互相摩擦取暖,吐出来的热气呵成白白的烟雾:,“傅乡长领着人跟村民们过去了。”
,“平顺同志跟村民们到哪里去了?”陈凯明皱眉问道。
,“村民们都去方南县了,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傅乡长就带人跟了过去。
”龚武弯着腰,凑近车窗说道。
陈凯明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跟过去?”
“我们分了工,我负责接待县委来的领导们……”
龚武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凯明已经摇上车窗,说道:,“通知前面的车子,去方南县!快!”
前面那辆车子是警用开道车,秘书很醒目,出发之前,就想到了路上可能会出状况,要跟前车联系,所以留了前车的电话,此刻一个电话过去,警车就转了方向,往方南县开去。
后面的车子自然跟着前车走,一溜小车相跟着启动,缓缓加速,往方南县方向而去。
李毅的车子经过龚武身边,看到冰天雪地之中的龚武,脑门上居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趁着车速还慢,李毅推开车门,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
龚武如梦初醒,吩咐身后的人:,“都去方南县!”紧跟着车子跑了一段好不容易才把有些胖的身体塞进车子里,抹了抹头上的雪水,有些讪讪地说道:,“李县长,你好。”
李毅下乡镇时,曾经跟龚武打过交道,龚武自认为是陈凯明线上的人,对李毅爱理不理的,今天他被陈凯明冷落,却被李毅捡上了车子。面对李毅的以德报怨,他感到头皮有些发烧。
李毅微微偏过头问道:“龚武同志,具体怎么回事?你知道详情吗?”
龚武拘谨地说道:“县里的工作组一撤走,村民们就有些蠢蠢欲动。昨矢晚上下起了大雪,有些人家里没有了烤火的煤炭,就冒险上山,其它人见了,也有样学样。总共有两百多个人上去了上山之后,看到很多富饶的窑洞都被人给封了,只余下几口窑洞,村民们一拥而入不料里面被人装了机关,很多人都受了伤。”
李毅道:,“村民们没带照明设备?”
龚武道:“戴了矿灯,可是因为进去时人很多,太过拥挤,大家又只顾着往前去挖煤,谁也没留意洞壁和地面。有些机关还装在窑洞顶部,防不胜防啊!”
李毅问道:,“都有些什么机关?”
龚武道:,“地面上埋的大都是捕兽夹,专夹人脚。装在顶部的,是那种很锋利的射杀野物的暗弩,扯了线埋在地面,人一踩上去触动机关,就会有尖锐的竹箭〖激〗射下来。”
李毅皱起眉头,问道:,“这么专业的东西?那是猎户才有的吧?”
龚武道:“南岭山以前有很多野物,连野猪都有。现在虽然没有了野猪,但野兔子什么还是常见。附近有很多山民家里都备有捕兽器。”
李毅问:,“那村民们的受伤情况怎么样?”
龚武道:,“有几个人被竹箭射中了脑门和后颈,都出了血还有十几个人被捕兽夹给夹伤了脚,伤势虽然都不很严重,却激起了村民们的共愤。尤其是有一家的老爹受了伤他家有五个儿子,个个都以勇武闻名于村里他们家族又是大家族,各门亲戚加起来,有五六十人,这五六十人再有各种亲戚,再加上其它受伤村民的亲朋好友,聚集起来就有好几百人了。”
李毅道:,“有井么证据能表明,是方南县那边的人做的?”
龚武道:,“这还用什么证据啊,除了方南县那边的人,谁会这么缺德?也犯不上这般害我们这边的人啊。”李毅道:“一切都是村民们的猜测?你们当领导的,怎么不善加引导?就算是方南县那边人搞的鬼,你们也应该第一时间安抚受伤村民,然后跟方南县那边进行沟通啊!怎么能放任村民自发组织前去寻仇呢!这件事情,你们东沟子乡的干部没有处理好!”
龚武道:,“当时闹得很凶,又是半夜,我们乡政府得到消息时,他们的人已经集合完毕,这时天也快亮了,更多不相关的人也参与进来凑热闹,那场面就更加混乱。我们几个最先赶到的乡干部,哪里忙得过来啊!顾得东边顾不了西边。”
李毅心想几百村民闹哄哄的场面,的确很难控制。
前面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钱多回头说道:,“李县长,前方有很多人,可能就是闹事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