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先生,请你给阿瑶解释一下,同这小哑巴究竟什么关系?”张碧瑶气鼓鼓的坐在对面,撅起小嘴,那张白皙俏美的脸颊上,仿佛写满了不开心。
断崖矶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全凭借林宇逆天续命方才侥幸得活。可即便如此,张碧瑶的修为还是被废掉了,先天圣体沦为一介废人,姑娘家仿若并不怎么在乎,却偏偏对这个突兀冒出来的小丫头耿耿于怀,誓要查个清楚明白。
林宇默默掬了把冷汗,表情古怪:“阿瑶,我是真的不知道”
“先生骗人!”张碧瑶愠恼的别开了俏颜,没好气的瞪着那正抱住林宇胳膊,摇头晃脑撒娇的绿衫小姑娘。
林宇满脸无奈:“你能不能放开我?”
小丫头置之不理,又想往林宇怀里钻,被他抵住额头往外推。
“小浪蹄子!不要脸!”张碧瑶撇着小嘴,忿忿的嘟嚷。
这句话,小姑娘应该是听懂了,单单从对面女人的表情,也知道这是骂自己。她猛打了个哆嗦,呲着小虎牙,抡起了拳头。
林宇把眼一瞪:“你敢!”
小姑娘顿时就软了下来,松开拳头,用光洁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讨好的眯起了大眼睛。
林宇:“”
他闷闷的将手按在小姑娘的后脑勺,抹了抹、拍了拍,觉得手感还不错,就跟养了一头宠物似的
张碧瑶越看越来气,心底的醋坛子直接就打翻了,躲着小脚嚷嚷:“先生!”
林宇这才回过神,偏过脸来沉声问:“阿瑶,你这些天感觉如何?”
张碧瑶愣了愣,茫然回答:“感觉挺好啊,怎么啦?”
“我是说你的修为”林宇略作迟疑,“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
“哎呦,先生在乎这个做什么?”张碧瑶咯咯笑道,满不在意的晃了晃小脑袋,“没有修为更好呀,我早就不像做什么圣女了,先生把我带回江南去,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姑娘家的心思还是那么单纯,得知自己修为被秦无为废掉了,反而暗暗觉得高兴。既然不是天岚宗的圣女,是否就意味着不用再回涂山,反而是陪着自家先生一道回江南,伴君左右,长相厮守啦?
林宇脸色变了变:“不成,你不能这么想。我有办法,这你根本不用担心。”
“我会照顾好你,就绝不会食言。”沉默了半晌,他又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我要不把你治好,等你师父来了,只怕也不会给我好日子过呢。”
张碧瑶莞尔娇笑:“先生,你就放心吧。师尊那是有涵养、有品性的人,从来不说粗话,轻易不会同人翻脸。他听说了东海望的事,也只会理解你”
话音未落,就听得院子外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姓林的!我他妈宰了你!”
轰!
大门炸开,木屑飞溅。
自淮西省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天岚宗主袁落尘,嘴里骂骂咧咧,掌中倒提三尺青锋剑,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冯沧松、李九龄快步跟随在他左右,苦口婆心的劝诫:
“袁宗主!息怒!息怒啊!”
“这事儿真的不能全怪林仙师,都是秦无为您快把剑放下,都是这家人,这是闹什么嘛。”
张碧瑶满面错愕,忙不迭站起来:“师尊”
“滚一边儿去!”袁落尘咬牙切齿,大步走到近前,挥手就是一剑,“姓林的!我徒弟为了你罹受磨难,你他妈还有心情在这里泡女人!我砍了你!”
还没待林宇有所反应,缠在旁边的绿衫小姑娘狠狠打了个寒噤,碧绿色的眸底闪掠过一抹血光。紧随其后,她身子一纵,挥手就是一拳!
轰!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袁落尘扔掉三尺剑,就那么被轰上了天,飞啊飞啊的飞走了。
李九龄手缕胡须,眯起眼望天,忍不住感叹:“袁宗主飞得可真高啊。”
张碧瑶:“”
二十分钟后。
原本繁花似锦的院落,只剩下一片狼藉。就连屋子都塌掉了,碎砖碎瓦铺满地,俨然一副拆迁现场。
冯沧松静静站在那里,望着入目的残垣断壁,眼角微微抽搐,满心肉痛。
这里是东海望的沧海门啊,倘若留着华夏天骄再多住几天,岂不是整个宗门都要被毁了?
李九龄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沉一声长叹:“难免的,难免的,想开点儿就好了”
冯沧松:~ ̄OO ̄ブ
可不是你的风雷宗了,这是你说想开就能想得开的?
在两人身后的院落里,安放了几把椅子,一个小茶桌。这都是刚刚挪过来的,先前的桌椅板凳肯定是全都炸碎了。
张碧瑶斟上一杯热茶,白嫩的小手捧着,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师尊,您喝口茶,消消火。”
袁落尘忍着脸颊的伤,闷闷的将茶杯接过来,轻轻抿一口。
“师尊。”张碧瑶小心翼翼的劝道,“这件事也怪阿瑶不好,不能怨先生的”
“你别替他说好话!”袁落尘没好气的哼道,扭过头来怒目而视,“姓林的,我徒弟为了你,伤得这么重,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小姑娘见他气势汹汹,貌似来者不善,抿着小嘴,又攥紧了拳头准备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