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妻妾之别,别民间的,更为等级森严,那无边的荣华富贵,必然只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陈若雁仿佛看到一条金光灿烂的大道在自己面前展开,这条大道,只有自己能踏上去,没有别人。
琼竹一口气跑到后院,后院种了两棵梅花,此刻只打着花苞,没有开花。琼竹看着梅树上的雪,想到方才的一切,泪不知不觉流下。
雪下的越发大了,落在琼竹身上,琼竹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百年苦乐由他人,自己能跳出这个牢笼吗?琼竹不晓得有没有什么答案,手里传来冰冷,琼竹茫然低头看去,见是手中包袱露出一根银钗,银钗被风一吹,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
琼竹伸手抚摸那根银钗,眼前浮现出娘的脸。琼竹,我不是不疼你,只是你哥哥,比你要紧,比你要紧。
琼竹紧紧地握住这根银钗,钗被寒风一冻,又被琼竹的热手一握,再加上这钗本就很细,竟然弯曲了。
琼竹张开手,看着这根微微弯曲的钗,突然一咬牙,把这根钗拗断。看着断成两截的银钗,琼竹轻声道:“即便老天和我说这是命,我也不认命,我就不信,我的命,从此就这样苦。”
说完琼竹用袖子擦一下脸上的泪水,不管陈家打的什么主意,自己都要凑准机会,给陈家来个措手不及,让陈家的主意不成功。
琼竹回到陈若雁上房时候,已经过了很久,小翠正在伺候陈若雁换衣衫,看见琼竹满身都是雪地进来,小翠不由对琼竹白了一眼,接着就对陈若雁殷勤地道:“大小姐,这衣衫,够不够暖?”
“够了,娘说了,天冷,让我不要过去了。”陈若雁看着镜中自己,镜中少女娇美非常,陈若雁露出自信笑容,有舅舅帮助,世子妃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
“大小姐,后院的梅花没有开。”陈若雁的上房很暖,琼竹被这暖风一吹,反而想打喷嚏,但又要忍住,只对陈若雁说了这么一句。
“没开啊?那就再等两天。”陈若雁话刚说完,琼竹就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正愁抓不住机会的小翠立即嚷起来:“哎呀,琼竹,你这喷嚏,都打到小姐身上了。”陈若雁有些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想起陈太太的话,陈若雁又对琼竹笑着道:“瞧你这一身的雪,会着凉的,先下去换衣衫吧。小翠,把我去年的旧衣衫拿出来,给琼竹换上。等过两天,再做新的。”
小翠没想到陈若雁对琼竹竟然这样好,又妒又恨地应是,拿出一件衣衫,塞到琼竹手上:“拿去吧。大小姐疼你,你要好好伺候大小姐。”
疼自己?琼竹突然很想笑,但她明白,小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懂,有时,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琼竹接了衣衫,走到里间去换衣衫。
“小姐,您瞧瞧她,简直是,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小姐,我和你说,不能再惯着她了。”小翠对琼竹有十二万分的不满,自然要全倒给陈若雁,好让陈若雁从此对琼竹不好,陈若雁只微微一笑:“好了,我饿了,传午饭吧。”
“小姐!”小翠又不满地叫了一声,然而陈若雁已经坐下,拿起本书看起来,这就是不理自己的表现了。
小翠重重叹气,自己一定要把琼竹的面皮给剥下来,好让小姐晓得,自己才是她的贴心人。在里间换衣衫的琼竹听着小翠和陈若雁的对话,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此后的日子,就这样平静过去,琼竹就像陈家的每个丫鬟一样,服侍着陈若雁,不过琼竹越来越不爱说话。
这让小翠在陈若雁面前,又有舌头嚼了,不过对陈若雁来说,琼竹爱不爱说话,完全是件小事,只要琼竹乖乖听话就好。毕竟,她的一切都握在自己家手中。
陈太太也没闲着,让媒婆又寻了琼竹的娘来,琼竹的娘原本不愿意来,生怕陈家又来和自己追讨琼竹的身价银子。
还是媒婆说了许多好话,琼竹的娘这才来了。一进了陈太太的上房,琼竹的娘就对陈太太堆笑道:“亲家太太好,我这许多日子,也没来瞧瞧亲家太太。”
陈太太冷冷地看了琼竹的娘一眼,也没起身让座。琼竹的娘当然晓得陈太太这什么意思,自己恬着脸坐下,对陈太太道:“这都过了年,按说我也该来接琼竹回娘家的,可是也晓得还在丧期,不敢来接女儿,就想问问亲家太太一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