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书房的门,左相叹了口气,“也不知谢丞身体可痊愈了,如此大事,我也该告知他一声。”
只是听说谢行蕴感染了严重的风寒,闭门不见客,无数同僚想要求见,日日去府上堵都未能见到他一面,只怕是陛下去了,也见不着他。
左相深深叹了口气,“望天佑大夔,让谢丞早日康复吧。”
……
白景渊走出御书房,本想径直回将军府,却遇到了不少从前的同僚,其中不少熟悉面孔。
如妹妹所说,她交给他的那份名单,里面皆是人中龙凤,短短几年,就已经在这京官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他们看向白景渊的眼神都含着几分感激。
继父亲以及父亲的好友逝世之后,白家在朝堂上终于又有了新的助力,若是一切太平,日后锦言想要致仕,也不会再像他当年那样百般艰辛,蹉跎许久。
和几人简单聊了几句,白景渊准备离开步子却猛然一顿,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面孔自雨花石子路上走过,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侧脸俊逸极了,身上佩着带着大夔皇室的玉佩,正与身侧的宫人说着话。
在皇宫遇到皇子算不得稀奇,真正让白景渊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
他和锦言长得太像了。
不,与其说他和锦言长得相像,不如说他和他们兄弟几人长得很像,像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锦言出现在了这里。
“白大人在看什么呢?”一位同僚走来,笑着看向白景渊目光所至的地方。
他定了定眸,开口道:“那是七皇子。”
白景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复了一遍,“七皇子。”
同僚笑道:“一晃三年,白大人怕是对众皇子和公主都有些眼生了罢,也难怪,七皇子在你离开的时候年纪还小,现在长开了,自然和以前不同。”
又一位同僚走来,捋着胡子笑着搭话,“那是,七皇子可是诸位皇子中长得最好的,也是最像陛下的一位,老夫有时看着七皇子,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陛下呢。”
更多的人围过来了,他们手上堆积着不少折子,都是前来请示武宣帝的,可眼下武宣帝和人在御书房议事,他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老徐,你这张嘴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个把,什么叫陛下年轻的时候,难道现在陛下不年轻吗?陛下也才三十多岁,你的儿子都比陛下年纪大1
白景渊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些什么,可是太快了,快的让他抓不祝
众人齐声笑出声。
在大笑声中,白景渊想到的却是,七皇子长得和武宣帝最像,那是不是意味着……
年少的武宣帝和他们兄弟长得很像?
单论这个似乎没什么,但白景渊隐隐约约,出于多年混迹官场的直觉,感觉有什么地方被他们一直忽视了。
或者说,压根没有想过那个可能!
白景渊逐渐收拢思绪,小声喃喃道:“不可能的……”
母亲虽然真实身份成迷,可几十年前,她遇到父亲时,的的确确是未出阁的采莲女。
或许只是巧合?
于此同时,御书房中的武宣帝终于注意到了一直跪着的男人,他拧了拧眉,“你还有何事?”
“陛下……”他扫了旁边的侍卫一眼。
武宣帝抬头,威严道:“退下。”
“是1
侍卫和服侍依次离开,合上大门。
“说。”
“是1男子深吸一口气,“陛下,臣在暗中打听她的身份时,发现另外有一股势力插手了!是除了风沙渡和生门以外的势力1
武宣帝当即皱眉,方才听到莫临渊的名字时,他的脸色都没有这么难看过,“哪一股?”
“虽然他们很谨慎,但是臣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那是白家的人1他严肃道:“更准确的说,是白家二公子的人。”
“白陌淮?”武宣帝一口说出了他的名字,眸光闪烁,“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臣也不知,虽说白家二公子人脉广通,也有可能是替好友打听,可兹事体大,臣不敢有所隐瞒,故而才特意求见陛下1
武宣帝来回踱步,压制下的火气再次蹿上,一脚踹在男子肩膀,“废物东西!要你调查这么久就给朕调查出来个棱模两可的东西,滚1
白家居然也在调查?
难道和他们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武宣帝眼底的戾气再度浮现。
京都任何一个世家,甚至谢家他都查了个底朝天,唯独白家。
三年前白羡鱼身死,白家分崩离析,将军府沦为空府,奴婢仆人尽数遣散,就算他想要查也无从下手,加之白家对他忠心耿耿,他也并未怀疑。
难道……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武宣帝眼中划过一丝杀意,任何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
即便是白家!
是误会最好,若不是误会……
“陛下恕罪!再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会调查清楚的1
武宣帝暴怒,“朕不想说第二遍1
“……”
太皇太后走来时,就听到男人的怒声咆哮,她皱着眉,问小太监,“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回太皇太后的话,奴才也不知。”
不多久,一个浑身掩在黑纱中的人走出,他戴着面具向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而后离开。
白景渊的目光被他吸引住,终于出了声,“那位是谁?”
听到白景渊开口,一众朝官循声望去,反应快的已经开口了,“哦,那是都察院的蔡大人,他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