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摇了摇头：“不用，我有话和你说。”老爷子的声音微弱，再不复当年的伟岸。

他记得，他被赶出国那天晚上，他一脚踹下去，他跌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宛若死去。

母亲也挨了他一巴掌，嘴角流血，脸颊肿的老高，那是他对他最后的记忆。

“我知道你还恨我，你母亲也不原谅我。”老爷子喃喃道。

从那年离开之后她再没回过青城，连儿子大婚都没有回来，一个电话也没有过。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柔弱的性子，没想到是个倔强的。

“玉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老爷子叹了口气。

玉儿是傅梓玉的小名，母亲就这样叫他，只是，他回国后，母子许久未见，他也很久没有听人这样叫他了。

其实，母亲一开始是不赞同他回国的，在国外他有自己事业，生活的也好，作为母亲她是不希望儿子这么做的。

可这是他的心结，母亲知道，所以，还是同意他回来了。

傅梓玉始终沉默不语，直到老爷子说这句对不起他们母子，他才勾唇冷而讽刺的勾了下唇，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都是我的错，和你姐母子无关，我希望我死后，你不要迁怒他们。”傅老爷子有些浑浊的目光期待的看着傅梓玉。

可傅梓玉一直没有开口，老人在漫长的等待中眼中的期待一点点的暗了下去。

就在老爷子以为傅梓玉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出声了：“你为什么要娶她？”

这是压在他心中多年最想问的问题，他为母亲不值，她所有的青春，最好的年华葬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这句话他是替母亲问的。

老爷子眼神幽幽的看向旁出，叹了口气：“我对不起她。”可是也只能对不起她了。

“我不是听你忏悔的。”傅梓玉的语气平静，但并没有什么温度。

“你姐姐的母亲查出癌症那年她十三岁，突然查出了癌症，你姐姐那时候已经懂事，每天自己躲起来悄悄哭，我请了最好的医生想治好她的病，她也跟病魔做了三年的斗争。”

老爷子说到这里像是没有力气了，停顿了很久：“后来，她知道自己日子不多，劝我等她死后就再娶个好妻子能照顾我和佩儿，说她很后悔没给我生个儿子，对不起我。”

“我当然不肯，可她以死相逼，说我要是不答应就不再配合治疗，我没办法，只得先假装应下。”

“可她当了真，背着我物色新妻人选……”老爷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他这一生娶了两个妻子，这两个妻子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人，是他对不起她们，谁都对不起。

“那个人选就是我母亲，你为了让你的妻子安心，葬送了我母亲的一生幸福。”傅梓玉声音陡然抬高几分，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

他说的没错，他的母亲确实是妻子帮他选的。

傅佩的母亲想的很周到，傅家虽然是顶级豪门，但他毕竟是鳏夫，想找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并不容易，可若是找家世太差的差异也太大。

所以，傅佩的母亲就挑中了她，那时候她家世不低，教养也好，傅佩母亲说她是自愿的。

可他知道，并不是，她哥哥的生意出了问题，急需一笔资金周转，若是闹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只有傅家有能力帮她哥哥。所以，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