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力看出她是满眼的疑问,破天荒的没用贺宁追着问,自己主动回答说:“死者穿的裙子里面是正常的男式内衣裤。”
贺宁恍然大悟,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就只是被那女装震撼了,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死者心理变态或者异装癖,别的并没有考虑太多,被汤力这么一说,她倒也意识到了,不管是她考虑到的那两种可能的哪一种,一般那两类人穿女装的时候都会穿足了全套,从里到外,从小到大,从上到下,一样不落,不太可能这么敷衍的只穿了一条裙子,还是款式如此恶俗的。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身着女装?”贺宁自己的两种猜测都被推翻了,再想不出别的可能性,只好问汤力。
汤力摇摇头:“不知道,死者身上没有挣扎的伤痕,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迫穿上,不敢反抗,还有一种是自愿穿上,不想反抗。”
“不想反抗?”贺宁觉得这个猜测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异装癖,又不想反抗别人要求他穿女装裙子的要求?那这是什么原因啊?”
汤力也不能给出贺宁一个解释,他同样是有些想不通的,但是为了考虑周全,又不能够忽视这种可能性。
“如果是自愿穿上的,那我暂时猜不出来为什么,如果是被迫穿上的,那就百分百和羞辱有关了!”贺宁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把人塞在旅行箱里头,用行李绳捆上,这是对方必死的态度吧?不给对方一点能够从箱子里面逃脱的机会。另外除了必须弄死对方的决心之外,我觉得这个凶手还是有心要折磨死者,故意让他活活被淹死,被关在箱子里还逃不出去,这种痛苦和恐惧要比直接杀死来得重上很多很多,你觉得呢?”
汤力点点头:“凶手对死者的仇恨确实很深,而且看得出来是谋划仔细的,这个案子不简单,调查起来估计不会太省力。”
“你注意到了没有,那个箱子,”贺宁想起在现场的时候自己注意到的一个细节,“箱子里面那个死者面对着的方向,有一块位置,衬布都已经起毛了,我感觉应该是死者淹水之后挣扎的时候用手挠出来的。那么狭窄的空间内,死者也没有什么长指甲的前提下,能把衬布都给挠成了那个样子,你说当时死者得是害怕成什么样,痛苦成什么样啊!他到底干了什么事,居然被人恨成这样!”
汤力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是入水前挠的,还是入水后。”
“有什么区别么?”贺宁不解为什么汤力会纠结这么一件事。
“有区别。入水前挠出来的,是说明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是什么,所以试图挣脱。入水后才挠出来,说明他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险,所以毫无防备。”汤力给出了解释。
贺宁恍然大悟,自己只注意到了衬布上面的抓痕,却没有联想到更深一层的含义,她看了看汤力,对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闷葫芦又有了更深一点的认识。
讨论了一会儿,已经是凌晨时分,两个人各自找了值班室短暂的小睡几个钟头,养一养精神,等到天亮了之后,还要继续调查工作。
贺宁实在是困极了,要不是对案子充满了好奇,她也不能坚持到这个时间,到了值班室一躺到床上,立刻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手机上的闹表把她唤醒,她才急忙爬起来,去盥洗室洗了洗脸梳梳头,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急匆匆的去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一看,果然汤力早就起来了,而且不仅起来的比她早,还连早餐都已经买回来了,桌上摆着几个白色的塑料袋,老远也看不出来买的到底是什么。
前一天晚上休息很晚,睡得也非常少,现在人虽然已经醒过来了,贺宁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却好像还在睡着,毫无知觉,汤力平日里吃早餐比较喜欢吃一些油条、炸糕之类的东西,平时贺宁对这些倒是无所谓的,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想到要是吃那些东西,她就会觉得很腻歪,根本没有胃口。
“来吃早饭。”汤力看到贺宁进了门,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那几样东西,示意贺宁过去。
贺宁带着一丝困倦走过去,从汤力手里接过一个袋子,道了一声谢,打开一看,是一碗粥,盖子一打开,立刻扑鼻一阵清香,粥里面有稀碎的火腿,还有绿莹莹的碎碎的青菜,看起来应该会很爽口。
贺宁的唇角微微挑了挑,这个闷葫芦,还真是挺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