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随便呗!那你也别问我了,问了我也不回答你,咱们就在这儿耗着,多耗一天,我就多活一天,多耗一个礼拜,我就多活一个礼拜!反正对我有好处啊!”卢正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很挑衅的对汤力说。
汤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以卢正平之前的案底来说,不管多不多范志这一桩,恐怕都难逃法律的严惩,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所以他自然不在乎是否跟他们继续这么耗下去,真正耗不起的人是他和贺宁。
“没事,他现在除了耍耍嘴皮子之外,还有什么能耐。”贺宁拍了拍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些怒意的汤力,示意他不要被卢正平激怒,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被气得心砰砰跳,但是这种时候绝对要保持镇定,不能让对方得意。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淡定,开口对卢正平说:“你不是想让我问你么?那好,还是同样的问题,你认不认识范志?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找别的借口不回答,套用你的话说,大不了我们就跟你耗着呗,到时候我们不过是多浪费几天时间,也没有什么损失,耗得起。但我提醒你,耗得了一时,耗不了一辈子。”
“不找理由,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卢正平冲贺宁咧嘴一笑,“我也没打算耗一辈子,被关起来了,那日子还叫日子么?我在这儿耗一辈子还不得活活把自己憋死啊?所以还不如来个痛快一点儿的呢!你们打听范志啊?我认识。咋了?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儿了,还是惹了什么人叫人家给办了?”
“他惹没惹过你?”贺宁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借着他的那句话反问道。
原以为卢正平会否认或者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到他答应了开口,就还真的挺爽快的,点点头:“惹过啊,还不止一次呢,那小子就是个臭狗皮膏药,有难缠又无赖,我有时候无聊就跟他玩玩,有的时候呢,他跟我蹬鼻子上脸的,我就烦他,就吓唬吓唬他,他挺怕我的。听这意思,他真被人给办了啊?”
虽然说卢正平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听得出来,他其实对于这一事实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猜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之后,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的惋惜、难过或者诧异,反而好像这件事很有趣似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范志是什么时候?”汤力开口问。
卢正平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记得了,谁没事儿留意那孙子去!”
汤力皱着眉头看着卢正平,似乎在判断他到底是在敷衍自己,还是实话实说,而卢正平则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全然没有一副落网逃犯该有的沮丧。
“卢正平,咱们不绕弯子,”汤力沉默的看了卢正平一会儿,又开口说,“范志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这可真不是!”卢正平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口否认了汤力的怀疑,“我跟范志那就是小打小闹,而且就他那个欺软怕硬的怂样!他还敢跟我有什么过不去的?这话说出来你们信么?每次他把我惹急了,我就光是吓唬他,说要修理他一顿,都够他吓得见着我就绕着走一阵子了,什么时候我再给他一点好脸色,他才敢再狗腿子一样的凑到我跟前来,你们自己想想,就这么一个人,我值得费那个劲儿么?也没那个必要啊,对不对?”
“你之前和范志不是有过挺严重的矛盾么?还说见一次打一次什么的。”贺宁记得之前从柴秀丽那里听说过这方面的情况,于是提出了质疑。
卢正平撇撇嘴:“你们打听的还挺仔细!是,是有那么一阵子,我实在是看不惯他那个二无赖的样子,成天贼溜溜的盯着这个盯着那个,专门等着抓人家的小辫子,抓着了之后也就无非是跟人家讹点儿小钱,要点儿东西。我是真心看不上他那做派,太下作,人家要是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就别招惹人家,真要是招你惹你把你弄急了,恨疯了,还不如干脆弄死,这也就是一了百了啦!”
卢正平说“干脆弄死”的时候,那语气和神态轻松的就好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见贺宁和汤力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又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惊讶啊?不用惊讶,我这也是手上已经沾了人命了,所以虱子多了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