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现在看不出来。”白世杰苦闷地回答,“不过,领导特意请你也出席会议。”
“为什么?”
“你是政府秘书长,这项工作当然也有你的份,今后你可要上上心!”
“就这么简单?我怎么有点害怕……”
“怕什么?”
“老白,你说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怎么了?”
“最近干部的举动有点不太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是你想多了吧……”白世杰安慰着,其实他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晚上出来腐败一下?”
“你还有心情腐败?”
“喝喝酒,泡泡妞,谈谈事……怎么样?”伊力巴巴笑道。
“再说吧,我这边还有工作呢!”白世杰现在很烦,半点兴趣也没有。
“好吧,我等你。”伊力巴巴挂上电话,赶紧去找省长汇报。
提起省长,伊力巴巴心里又是一紧。吾艾肖贝从京城回来几天了,半点没和他提京城的事情,这是很不正常的。过去有什么事,吾艾肖贝都会和他说一说。他不禁有些担心,难道省长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牺牲吗?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张清扬主持召开了企业管理规范检查工作汇报会。张清扬在会前没有与任何人沟通,暗中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时间到了,大家端着杯子稳稳走来。这样的会议不像常委会,常委会往往是按着顺序来的,好像来得越晚越能体现其在常委中的排名。张清扬几乎是和吾艾肖贝一起到的,两人相互点头微笑,并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都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张清扬扫视了一圈,眉头稍微皱了下,问道:“阿布书记没来吗?”
白世杰马上起身道:“我去催催。”
吾艾肖贝脸上不太好看,阿布爱德江迟迟不来,其实最丢人的是他。过去阿布爱德江是很给他面子的,这样的会议都会比他早一点到。
张清扬没理白世杰,而是冲吾艾肖贝说:“听说省长上京了?”
“嗯,过去办点事,走了几个部委。”吾艾肖贝客气地说道。
“是应该走走啊,路上还好吧?”
“好。”吾艾肖贝望着张清扬脸上的笑容,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清扬不再说话,低头翻开材料,认真地看起来。张清扬稳稳地坐在那里,进入了另一种角色,表情十分的郑重。其实开会前领导的表现往往是一种暗示,他所营造出的氛围是为了议题。像这种会议,看似是讨论汇报企业用工大检查,但其实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张清扬开会的真正目的。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今天的会议应该存在着某种意义。张清扬在会前就表现出这样的意思,是给所有人提个醒,这或许也是一次批斗会。
这就像大自然的咆哮,在台风或者海啸来临之前,会有一定的孕育过程,随后才会排山倒海的暴发。伊力巴巴有些不安,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这气氛哪像工作会议那么简单!伊力巴巴非常紧张,他在害怕的同时也渴望着张清扬早点暴发,甚至来得猛烈性,这样等待的日子更难受。
参会的人陆续到了,看到一号和二号都在场等着,他们就收起脸上的笑容,不安地坐到了后面。人大、政协的领导也都来了,原本嘻嘻哈哈的,可是当一进门感受到气氛不对时,也立刻对张清扬和吾艾肖贝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坐下了,装模作样地翻开了文件。
吾艾肖贝看向伊力巴巴问道:“到齐了吗?”
“还有阿布书记。”伊力巴巴回答,看了眼张清扬,起身去看了。
吾艾肖贝看了眼张清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阿布,肯定把时间记错了!”阿布迟迟不来,这让身为西北干部领袖的他很没面子。
张清扬面无表情,没说什么。伊力巴巴刚走到门口,白世杰和阿布爱德江就出现了。阿布爱德江脸上的表情很威严,他扫了一圈会议室,也发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好像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似的。阿布书记对张清扬点点头,走到自己座位前坐下,这才看了眼吾艾肖贝。
张清扬扶了扶眼镜,说:“开会吧。”
大家分别掏出了纸和笔,看样子准备记下张书记的讲话。其实这种会议,并不需要他们记什么,会议内有专门负责记录的秘书,会后自然有人整理会议纪要。张清扬把议题讲了一下,一是听取几个小组去检查的汇报;二是讨论分析,研究问题;三是提出整改意见,以便实施到下阶段的工作当中。张清扬说完之后,看向大家说,“谁先介绍?”
吾艾肖贝感觉气氛不太对,虽说这项工作是由张清扬亲自主抓的,但是他来参加这个会议,总感觉像个普通工作人员似的,好像和他关系不大。会议的走向已经被张清扬劳劳抓住,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张清扬的气势就上来了,这种局面一但形成会影响他今后的地位。
吾艾肖贝见大家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阿布爱德江,便说:“阿布书记,你先说吧。”
通常来说,也应该轮到阿布书记说话了,所以吾艾肖贝这么说也没什么。但他本没必要提醒,这样一提醒,就有了话语权似的。说完之后他自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