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锁捧着大肚子慢腾腾地走进省委会议室,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蒋国涛已经先行一步到了,表情十分严肃,低头吸烟,而其它几位常委也低头不语。省委副书记、贵宁市委书记乔炎彬满脸的怒容,嘴唇还在颤抖,似乎刚刚发生过争吵。
李金锁没理众人的不安,咧着嘴笑道:“哟,各位都来啊,不好意思啊,公务繁忙,昨天晚上一夜未睡,到现在还没回家呢,刚才睡着了。”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呵呵,老李,听说你昨天晚上很风光啊,背着我们干了笔大生意,不睡也值啊,你这是大功一件!”省委副书记笑道,他平时和李金锁关系不错。
“老张,你这不是笑话我嘛,身为贵西省的政法委书记,辖区内出现了黄赌毒等国家严令禁止的行为,上头的领导不治我就不错了,何谈功劳!”
“老李,我看张书记说得没错,你就是大功一件!”省委组织部长笑道。
“李书记,你这是利用我们贵宁当你取得政绩的跳板!”没有说话的乔炎彬突然开了口,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他的气愤谁都能看得清楚。
李金锁一脸的无辜(无赖),摊开双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说:“乔书记,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政法委扫黄,难道对贵宁市没有好处吗?什么叫你们贵宁?难道贵宁脱离了贵西省,不听省委的指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炎彬听到李金锁找自己的漏洞,马上转移话题:“我就不明白了,政法委为什么不相信贵宁的干部?扫黄是好事,可是也要提前和我们打声招呼吧?如此重大行动,竟然绕过了市局,连市委都没有通知。李书记,我到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金锁张了张嘴,似乎很无语地说道:“我说乔书记啊,您这明显就是不懂政法工作嘛!众位想想看,我先举个例子啊,就说一个男人知道被老婆戴了绿帽子,可是不知道具体是谁,然后他就想捉妓。我问问大家,难道他在捉奸之前还要跟老婆打声招呼:亲爱的,我今天晚上要捉奸,你和你的情妇都做好准备啊……”
“哈哈……”会议室内响起了笑声,就连省委书记蒋国涛也禁不住笑了,自从李金锁到来后,弥漫着硝烟的会议室轻松了很多。
“你……你……”乔炎彬听出了李金锁的言外之意,气得指着他的的鼻子怒道:“李书记,你这是什么破比喻,这……这根本就挨不上边嘛!”
“我说乔书记,我这人口才不好,不像你出口出章,我就是粗人一个。但是基本道理我还是明白。无论怎么说吧,你听说过警方办案还提前同犯罪份子打招呼的事情吗?当然,确实有这种事,但那是违法乱纪,我李金锁就是再混蛋,也不会像某些人做出那种坑害百姓的缺德事情!”
“李金锁,你这是指桑骂槐,我们贵宁市委就能和犯罪份子相提并论吗?我们什么时候坑害百姓了?”任凭乔炎彬再沉稳,在李金锁的挑衅下也忍耐不住了。最近他正春风得意,在贵宁市做了几件大事,又听说张清扬在双林的国企改革出了事情,他正要反击时,没想到李金锁这个粗人又在背后放了一把火,他如何不气。
其余的常委都没有发话,大家其实已经看出了胜负。无论怎么说,李金锁的行为是正确的,虽然方法有些过份,但乔炎彬如果想找他的茬,确实理亏。
李金锁听到乔炎彬骂自己,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乔书记,我什么时候说贵宁市委能和犯罪份子画等号了?更没说你坑害百姓啊,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非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政法委和省厅是正常的扫黄行动,除了书记和省长,我没有通知任何人,为的就是行动保密,以免像之前几次扫黄那样提前放出风去,结果无功而返。乔书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身为贵宁市委的一把手,难道我也没有权利知道吗?”乔炎彬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次行动与权利无关,因为属于我们政法委内部的事情。我到是想反问乔书记,按你的道理,贵宁市委出台秘密文件时,是不是也要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李金锁,你这是偷换概念,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你搞扫黄我不反对,可是背着贵宁市委就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不信任,我觉得……”
“我他娘的就是有点不信任!”李金锁见已经把乔炎彬完全激怒,便露出了粗人本色,拍着桌子喊道:“这次行动抓到了那么多市委的干部,你让我怎么相信?”
“李金锁,你想造反!”乔炎彬嘴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连他自己都振惊了。造反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可以喊出来的,乔炎彬在那一刻惊出一声冷汗,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把自己激怒其实也是李金锁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都给我坐下!”蒋国涛终于开口了,重重地将茶杯摔在桌子上,“你们想干什么?造反?造谁的反?乔书记,你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份?”
别看蒋国涛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可是谁都明白他十分愤怒,乔炎彬刚才的话确实过份,更何况他站在没理的一方。
李金锁的不要脸是在贵西省出了名的,见好就收,马上对蒋国涛说:“蒋书记,真对不起,是我老李不对,把堂堂的碰头会开成了吵架会,完全是我的错,不怪乔书记,我愿意承担责任、受罚。”
蒋国涛心中好笑,怪不得张清扬能一路提拔李金锁这个粗人。别看李金锁表面上像一个土匪,可是他的聪明并不比任何人差。听到李金锁这么说,蒋国涛马上就有话说了,指着乔炎彬道:“乔书记啊,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