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脸上又溅上了一些血液，但毫无疑问，这些都不是他的血，而是恶魔的。

“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您的荣光彻底被这些愚昧的家伙铭记，让他们明白自己做的到底是多么愚蠢的事！而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让我的同胞，那些在其他世界里被浪费掉的人力可以统合起来，让他们可以得到为人革联效力的荣耀，而且令我感到自豪的是，我的同胞的确要比兽人，精灵和人类可靠的多。在我们帮助他们击败了兽人和燃烧军团之后，他们都答应了加入人革联，愿意为驱逐这世界上的一切不公，让所有人都能自由的活着，而奉献出自己的心脏。”卡尔用拳头锤击了一下自己的心脏部位，并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这么说，你还很自豪了。”李珂眯起了眼睛。

“是，我称他们为自由之翼，但并没有正式的收编他们。因为那是您的权利，而不是我的，只有您才能决定什么人能够加入人革联，又是什么人不配为人革联效力，不配成为您的眷属。”卡尔单膝跪地，那颗独眼之中满是狂热。

“卡尔，你是把我当神了吗？”李珂沉默了一下，才仔细的去重新看了卡尔。

他的独眼中没有一点的私欲，有的只是深深的狂热和荣幸，仿佛自己不是在质问他，而是在给予他最大的褒奖。而自己的质问和苦恼，更是让他内心的满足逐渐高涨了起来。

他是个狂信徒，正在沉浸在自己‘帮助了’神明的满足感之中，而这样的人，无论怎样问责，他都会把自己的话当作是自己对于他信仰的考验，以及被那些他口中的‘愚者’蒙蔽的后果。

“您本来就是神。”卡尔的语气非常的坚定，就像是再说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同样的，他还在惋惜李珂，也就是他的神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是被那些愚夫误导的结果，但是就在下一刻，他又在疑惑，这是不是李珂给他的又一次考验。

李珂说不出话了。

他一直都在监视着卡尔的思想，所以在卡尔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已经知道卡尔没救了。无论自己做出怎样愚蠢的事情，又或者是直接杀了他，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卡尔，你的那颗独眼已经被信仰之霜蒙蔽了，所以给我清醒一点！”李珂握住了卡尔的肩膀，狠狠的摇晃了几下。

和自己并肩作战这么久的战友，竟然会狂热的崇拜上自己，并且把自己当做是神来看待，他对这样的结果感到由衷的恐惧。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从卡尔的大脑里，他找到了不少和卡尔一个看法的人。并且根本不是少数，可以说是很大的一部分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是，我的神。”卡尔点了点头，弹出了自己的光刃，然后一道蓝色的血光溅到了李珂的脸上，让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卡尔。

他把自己仅剩的这一只独眼也给捅瞎了。

李珂松开了卡尔的肩膀，猛的后退了好几步，并且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卡尔一样。又一次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跟了自己最久的战友。

所以我才恐惧，恐惧自己成为他们口中的神明啊。我学不会欣赏这样的事的，更无法理解他们对于这种事情的狂热。而我的力量又足以让我无视这个世界的所有‘神明’。

正因如此，我才会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吗？

“卡尔，我以神灵的名义命令你，你自己辞去你的职务，并且去过上你最想过的生活，然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永远。”李珂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手，一道金色的光芒笼罩了卡尔的头部，将他两只瞎掉的眼睛修复了回来，并且让它们比之前更加的明亮，更加的清晰。但让李珂悲伤的是，卡尔眼睛里的信仰之霜依旧存在。

“这并非惩戒，也非嘉奖，而是因为你违反了人革联的规定，所以，卡尔，你有罪。你将永远不能参加人革联的任何一个官方组织，永远不能在人革联的官方组织上发表你非个人性质的言论，永远不能崇拜神灵，并且宣扬神明的教义，永远不能组件类似的社团。”

“是。”

“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可以参加阿古斯的战斗吗？大主教，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我想最后一次在您的麾下听命，并且是解放我的家园。”卡尔没有站起来，而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珂。

“任何德莱尼都可以参加阿古斯夺回战，但是你要记住一点。”

李珂抬起了手，发起了传送的魔法，让卡尔的身影逐渐在这个高台上消失。

“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随着卡尔的身影消失，李珂也怅然若失的坐到了这艘战舰的控制台上，看着下方不断发出胜利欢呼的圣光远征军，他的内心就是一阵深深的疲倦。

明明自己已经很注意了啊，可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看着自己的手，对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十分的无奈。

“人一直都是这样，还是一直都是如此，麦迪文。”

“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改变，弱小的总是渴望着强大的，所以你后悔装傻了？”麦迪文突兀的从李珂的身边出现，并递给了他一瓶酒。

“我已经暂停了这里的时间，所以并不用担心你的部下会发现你也酗酒。”他对着李珂笑了笑，显得很没心没肺。

“你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李珂推开了他的酒。

“当然，毕竟有神明在代替我的工作，我当然会很轻松了。”

“回到上一句话吧，麦迪文，人革联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神。”

“你乐意的话，又有谁能够拦得住你呢？”麦迪文轻笑了一声，并美美的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