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诺!”,王仡一行礼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窦广国便随着王仡入殿而来。
身着一身黑色长袍的窦广国,一入殿当即便行礼道:“老臣拜见陛下”。
“免礼,章武侯到此而来所谓何事?”,天子刘启问道。
闻此言,只见窦广国正色道言道:“臣此来,乃是有一要事要禀报陛下!”。
天子刘启可是很了解自己这位舅父的,其若是无大事,绝不会在此时进宫来见自己。
如此,天子刘启却是直皱眉头,“何事,君侯可直言”。
“老臣听闻,近日后宫中王美人的弟弟,曾贿赂朝臣,上奏弹劾皇长子殿下!”。
“却有此事”,天子刘启言道。
窦广国如此说,刘启也是甚是奇怪,心中更是暗自嘀咕,难道他是要为王娡求情不成?
不过在天子刘启眼中,其当不会是如此之人。
天子刘启未再说话,窦广国立即便接着话茬言道:“老臣正是因此事而来!”。
言毕,其又是言道:“吴楚吴国之叛乱,乃至此时田家这两兄弟如此,皆是因一事未定,才会如此!”。
“何事?”。
接着,窦广国立即便跪地言道:“老臣今日来,便是请陛下早立太子,上安宗庙社稷,下定天子臣民之心!”。
今日若不是窦广国,换做一其他臣子,即便是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定然也是不敢向天子刘启进言。
立太子之事,既是皇室自己的家事,却也是关乎汉家天下之传承的大事。
自然是要慎重后再慎重,太子只要是立了,便不可轻易废除。
历史上的刘荣,最终被废身死,很大一部分原因皆是因其在做太子的三年宝贵的时间里是什么也没做……
白白的将这大好的时光给浪费了,身为汉家之太子储君,未来的皇帝,做太子的数年之中,是既不能辅佐天子处置朝政,又不能出言献策,安定天下,如此无用之太子,要之何用?
而此时此刻的刘荣,与历史上的刘荣,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
考虑了许久之后,天子刘启这才说道:“章武侯所言甚善,立太子,或许却也是安定社稷之事”。
而天子刘启自然也是早已经有了心思,想要在此时册立刘荣为天子。
却也是缺少一个恰当的时机,窦广国来的这一手,自然是一个大好时机。
然天子刘启却是又叹息道:“当年先孝文皇帝如此圣德之天子,以诸侯王之身份,入长安而登基称帝。然众臣劝谏,请立太子,先帝以德薄为念,而不立太子。
然朕之德,比之先帝,大有不如也,怎能轻易而立太子,若所立之太子不贤,有何颜面面对宗庙中的高皇帝与孝文皇帝的在天之灵”。
窦广国自然听得出,天子刘启这是在说客套话,接着话茬便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以仁孝为治,平定诸侯之叛乱,安定汉家之天下,如此之德,怎会德薄也,还请陛下早立太子而安汉家之天下!”。
“此事此后在说”。
最终,天子刘启一番搪塞之后,感觉窦广国便也只得告退离去。
然虽是未求得天子刘启应下立太子,却也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固此,出了麒麟殿之后,窦广国的脸上,是一丝一毫也未看出来有什么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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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过数日,便又到了朝议之时,数年未在朝堂之上出现过的章武侯窦广国竟是与窦婴一同出现在了宣室殿外。
见到窦广国来此,朝臣们自然免不了有些惊讶,也是在此时才又注意到,窦家还有个深得两朝,孝文皇帝与当今皇帝所信任之人,章武侯窦广国。
刘荣到了宣室殿外,见到窦广国,当即便是行至近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然是不能叫什么舅祖父,而是言道:“见过君侯,君侯这一向可好?”。
窦广国是扪髯笑道:“谢殿下惦念,老臣尚可”。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只见一谒者行至麒麟殿前,拉长了声音言道:“陛下——驾到!”。
闻此言,在场的朝臣们,立即便是不再言语,手持玉笏入宣室而去。
待众臣尽皆到了宣室之中,身穿棉服,头戴十二鎏冕冠的天子刘启便是在一众侍从,女婢的簇拥之下迈步进入了麒麟殿中。
待天子刘启坐定,众臣立即便持玉笏行礼道:“臣等拜见陛下!”。
望着殿中行礼的众臣,天子刘启当即便言道:“众卿免礼!”。
“谢陛下”。
然不等天子刘启多言,章武侯窦广国便将前几日与天子刘启所说的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又说了一遍:“还请陛下早立太子,上安宗庙社稷,下定天下臣民之心!”。
言毕,立即便是跪在了大殿之上。
窦广国此言一出,在场之朝臣皆是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