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人吩咐,韩奕连忙谄媚一笑,双手举过头顶弓下身子接过呼衍渠手中之竹简,细声为其道出。
匈奴侍从都是些榆木脑袋,韩奕如此之表现,可是令呼衍渠十分受用。
更是暗道:怪不得大单于会宠信那些个汉朝来的臣子…………
当听闻韩奕念道,汉朝皇子甚是仰慕匈奴,才来求见之,呼衍渠是哈哈大笑,当即便应了下来。
战国时期之匈奴四分五裂且战力不盛,即便是整天忙着争霸的赵国都是一边与六国互殴,一边派个列将便可将匈奴吊打。
到了秦时更是悲惨,被蒙恬带着三十万秦军撵着屁股在大漠草原上乱窜…………
而此时的匈奴人经历冒顿单于、老上单于两代之发展,早已是横跨万里疆域,控弦之士数十万,统御西域数十小国的庞大帝国。
且灭秦而新生的汉帝国也不得不在匈奴铁骑之下以女子之胸脯与金银牛羊之物换取和平。
现今的匈奴人心中自然是认定匈奴族便是这世上最强的民族,没有之一。
而这种心思匈奴贵族更甚之,就是一句话,老子是天子第一,不服来战。
如此每每匈奴使者到汉朝而来,才会如此之狂妄嚣张。
刘荣自然是深知这个道理,此时的匈奴与那自视天朝上国,胡人来朝更是给长安街市上的树穿上丝绸的隋炀帝杨广如出一辙。
严格来说便是与现代那些个暴发户一样,天天想要炫富,巴不得别人都知道老子家里有的是钱……
刘荣深知这一点,才会在书信之上言道仰慕匈奴,呼衍渠自然是喜不自胜,巴不得刘荣早早便来,让他知道一下天地所生,日月所至的单于带领下的匈奴到底有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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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荣午后之时,便由几个侍从领着到了呼衍渠所住的偏殿之中。
门外仆从入内通禀后,果不其然,无人出外迎之,刘荣也是有心理准备,便随着那仆从望殿中行去。
见刘荣入殿,端坐殿中的呼衍渠虽不情愿但还是起身相迎。
汉匈之间,不管底下如何争斗,一年之前,军臣单于又与汉家新天子缔盟,两国互为盟友。
汉家之皇子便是相当于匈奴诸王之一,在不情愿,装样子还是要装的。
那日宣室殿中,人多眼杂,且离较远,刘荣并未看清这匈奴使者的长相。待刘荣凑前,这才看清其长相。
只见此人之身高不过一米六,头上毛发披散,衣襟左袵,皮肤黢黑,身材倒是十分健壮一副莽汉之相貌,且双膝盖内翻,一看便知是常年骑马所至。
见到此人之长相,刘荣心中止不住的YY,这匈奴人的长相俨然与华夏中国之人大不相同。司马迁竟在匈奴列传中言道,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
刘荣是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匈奴人身上有华夏之人之特质。
可能在漫长的历史中,匈奴曾有部分血统来自华夏,但有言道: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
匈奴从未用认同自己乃是华夏之后嗣,更是时常劫掠汉家边地之边民百姓,那便是外族敌对之人!
自大汉建国,匈奴便常年袭扰汉境,至今已有五十余年,期间派往匈奴和亲之宗室之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有不计其数牛羊马匹,金银之物……
而匈奴往往是前脚与汉家天子缔盟,后脚便又开始了侵略…………
试想一下便可知,五十余年积攒之血仇有多大,固此对于匈奴人,汉家历代天子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当年在甘泉行宫,文帝病重,弥留之际还是对匈奴扰边之事心心念念……
且匈奴人与华夏之人最为不同之处在于,匈奴人全然无礼义廉耻荣辱之分,一切皆以得利为荣,考虑事情只考虑会不会获利或者获更大的力,如此其才会随意违背盟约袭扰汉境。
固此,即便是再卑躬屈膝的与匈奴和亲也是枉然,该抢你的金银女人还是抢。
只有与始皇嬴政一般,将其迎头痛击,将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他会因害怕畏惧而不敢侵略你……
但此时绝非与匈奴撕破脸皮之时,虽心中早已有一剑将这夷狄斩杀的想法。
但脸上还是学老爹,露出一副”无比亲切”之笑容,道:“尊使在此居住可还好?”。
然呼衍渠也是一笑,便又露出难色以一种有些蹩脚的汉话言道:“谢过汉朝皇子关怀,本使在此处尚可,只是汉朝之饮食与我大胸奴迥然不同,令本使难以适应之”。
自上次匈奴细作之事,刘荣便知匈奴人皆是好食带血之肉。
如此,刘荣一副关怀之色言道:“遵使勿怪,今日我便会告知庖厨,定会为尊使烹血肉之食”。
刘荣如此言竟是令呼衍渠有些奇异,匈奴好食血肉之事,鲜少为外族之人所知……
“哈哈,想不到汉朝皇子竟知我匈奴好食血肉,那便谢过汉朝皇子”。
如此两人便一同上前坐于床榻之上,刘荣又注意到了呼衍渠一侧那人。
自进入殿中,刘荣便注意到了呼衍渠后侧所站立之人,此人与呼衍渠一般虽也是一身夷狄之打扮,却长的一汉人之相貌……
暗道:想来这便是朝臣所言韩王信之后嗣。
这时坐于刘荣对面的呼衍渠道:“不知皇子来寻本使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