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于是场面就更加混乱了。
那些家丁护院见对方虽然人多,但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也没放在眼里,可谁知道,当双方一接触,他们就被混乱的人群给冲散了,然后就被一阵闷棍全部敲掉。
「窦家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乡亲们,冲进去夺了他们的不义之财啊。」
这一嗓子直接让跟随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给整激动了,眼见那些家丁护院不堪一击,窦府就像是一个敞开的宝库在向他们招手。
在利益的刺激下,顺民也会变成刁民。
而这些平日里窦家视为草芥的贱民,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窦家勋贵狠狠踩在脚下,金银珠宝、玉器古玩,甚至是家具,只要是能看
得上眼的,这些平民都不嫌弃,全都一股脑的打包带走,甚至有些窦家子弟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
云烨有些发蒙,他只是一时义愤,想要找窦家讨个公道,怎么就变成抢劫了?
「师兄,这下怎么办?」
秦浩不紧不慢的带着云烨往后院走。
「你觉得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窦家护院家丁吗?」
窦家可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这些人家的护院家丁很多都是在战场上退下来的悍卒,只要穿上甲胄,那就是一支强悍的军队,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师兄,你的意思是,这些平民百姓里藏了身份不明的人?」
「在长安城,除了百骑司,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窦家?」
云烨停下脚步,震惊的看着秦浩:「师兄,该不会你」
「如果我提前知道,肯定会提前告诉你配合演一场戏,现如今咱们都是陛下的棋子,既然是棋子,那就把这盘棋给下完。」秦浩淡淡说道。
「那咱们现在要去哪?」
「咱们跟窦家已经结下了生死大仇,自然是要除恶务尽。」
窦家后院主屋内,窦家家主听到下人的禀报,心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连忙将窦燕山塞进密室里。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窦家不能在我这一代断了香火!」
很快,一群「刁民」就闯进了主屋,一部分抢走了屋内的金银细软后一哄而散,留下来几人冷眼看着窦家老太爷等人。
「时辰到了,窦老太爷,你们该上路了。」
窦老太爷咬牙切齿道:「你们这帮鹰犬,告诉那个昏君,我窦家上下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密室里的窦燕山眼睁睁看着至亲一个个被勒死。
那群「刁民」在确定窦老太爷他们死透后,悄然离开。
随后秦浩跟云烨就走了进来,看着满屋子的尸体,云烨吓了一跳。
秦浩没有理会那些尸体,而是走到四周的墙壁前,一阵敲击。
「师兄,你是担心这里面有漏网之鱼?」
「不是担心,是肯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窦家不可能连个应急的庇护所都没有。」
说话间,秦浩已经停在了一面墙壁前。
窦燕山心头一惊,咬紧牙关屏住呼吸,这间密室乃是窦家请来墨家能工巧匠制作的,一旦进入除非里面自行打开,外面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事后为了不让消息外泄,那些墨家能工巧匠也被灭了口,这个世上除了他再也没人能打开这间密室。
然而,下一秒,密室就猛地一震。
窦燕山瞪大了眼睛,透过猫眼看到了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秦浩挥动着拳头,一拳一拳砸在墙上,外面的砖瓦被他一拳就砸碎,露出了里面锈迹斑斑的铁门。
更加让窦燕山绝望的是,厚重的铁门上已经凸显出一个硕大的拳印。
「轰隆」
铁门被彻底砸烂,趁着烟尘四起,窦燕山试图冲出去,然而一只手从烟雾中伸了出来,准确的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
「还真有漏网之鱼,是你?」云烨用手扇去烟尘,见到窦燕山后微微一愣。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前那些「刁民」又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秦侯」
秦浩没给窦燕山继续开口的机会,虎口一用力,直接将他喉骨捏碎,随后就像是丢破烂一样丢在那些「刁民」面前。
为首的「刁民」冲着秦
浩深施一礼,随后便撤了出去。
秦浩带着云烨刚走出窦府,里面就已经烧了起来。
一把火,将整个窦府烧得干干净净,这个历经了千年风霜的家族,在这一刻彻底覆灭。
很快衙役就来了,只是现场早已没了人的踪迹。
更加诡异的是,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完全没人提及窦家,就好像窦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李世民的雷霆手段震慑了那些试图跟他作对的世家大族,如果还有谁敢挡在他面前,窦家就是下场。
贞观五年的冬季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悄然过去,冬去春来,随着李世民大宴群臣,长安城也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机,那些被关在家中的纨绔子弟,也终于被放了出来,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招摇过市,青楼的生意也重新变得火爆起来。
随着冻土化开,老百姓开始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春耕。
耕田、播种、施肥,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
不同的是,以往长安的百姓都是种小麦、稻米,如今种植的大多数都是土豆。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今年大家都种土豆,肯定卖不出什么好价格,可架不住这玩意亩产高啊。
李世民看着长安各县上报的土豆种植情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再有两年,大唐便再也不会因缺粮而饿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