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英跑了?”渠鸻重复了一遍,面上神色明晦不定
张嫣微微垂头,希望将自己隐藏在阴暗之中,如果不被任何人注意到才好在极度的压抑中,仿佛感觉到,渠鸻若有所觉的目光往自己头上扫了一扫
“此事千真万确”
一旁,裨将抱拳道,“本来不会有人现的只是偏巧,大王昨晚从燕王姬的屋子离开,燕王姬有些羞恼,正好听有人说起,大王在回来的路上对这个孟英极为照顾,于是便打算上门看看这才现,那个姓孟的子竟是将塔纳和格桑打晕,自己偷偷的溜了出来连忙禀告了安施千长”
“安施千长已经下令命人在室冬城中寻找,同时分派四支队伍,向四个方向追出去,自己则亲自带队往西边追查过来”
渠鸻的面色忽然变的奇怪了起来,“他打晕了塔纳和格桑?”
“正是”
安施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在心中立下誓言,孟英那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今离开不过一个晚上,如果已经偷溜出了城,一定不会跑远,他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以血今日之耻
清晨的草原一望无际,安施游目四顾,注意到立在一旁的张嫣和孟观,随意问道,“王爷,这两位是?”
一时之间,张嫣重绷紧了身体,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渠鸻没有回答,却转身问张嫣道,“你刚刚说,栀子花移植到匈奴,是会死的如今的匈奴王庭里就移栽了一株栀子花,已是成活了四年有余,又怎么说?”
张嫣怔了怔,淡淡道,“栀子花是不可能在黄河以北开花的,如果,栀子花真的能够在匈奴活下去,要么,它根本就不是栀子花;要么,”她的声音轻缓而残忍,
“它已经不会再开花了”
……
“这样啊”渠鸻沉吟了一下,转身大跨步的向被放在一旁的坐骑走过去,“他是东支的人,夜里赶路去哈什的外祖,既然孟英已经逃了,你便继续带人去追,无比要将他追回来”
提起孟英,安施再顾不得这两个路人,神情一凛,沉声应道,“诺”,返身上马吼道,“走了”
渠鸻亦坐在马背上,放声大笑,“这儿无聊的紧,本王还是回燕王姬那儿看看好了”一勒马缰,胯下骏马“吁”的一声嘶鸣,转瞬间就飞奔出了许远
张嫣和孟观站在草原中央,千长安施已经率人继续向周围找寻孟英下落而去,渠鸻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室冬城的方向黎明时分,太阳从草原的东方升起来,光芒万丈,转瞬间,偌大一个草原,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走”
……
赶了许久的路,张嫣的情绪都很低落忽然听身边的人声音轻和,“停一停”看着她握缰绳的手上勒出来的红痕,
“再这么赶路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我每一次觉得已经认识够了你,你都会在下一刻给我一个大的震撼”孟观轻轻道,“初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长安一个普通的贵家少女,却在之后现,你居然是尊贵的大汉皇后;再后来,我以为你会在未央宫中尽享尊荣,结果你忽然抛下一切,悄然远走北地;我以为我们会一起死在那座云中城,你却迷倒了那个人,独自一人进了匈奴军营,而且真的劝的他退军城下你甚至和匈奴的那个什么阏氏相交莫逆……”
“……我曾经在匈奴上花了很大的功夫”张嫣解释道,声音很是消沉,“匈奴语就是那个时候学的”浅浅微笑,“那时候,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用到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带着一点点的辛酸
“身为大汉母仪天下的皇后,你怎么会想着花功夫了解匈奴?”
张嫣抿嘴,虚弱的笑了一下,“因为,你不知道,在接下来的百十年里,大汉最重要的对手,便是匈奴”
汉和匈奴这两个接壤的大国,汉内敛而中庸,只要依靠着自己的土地就能够很好的活下去;匈奴却从来都是一个外张的民族,当草场不能满足他们生存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就会无可避免的投到大汉身上尤其如今冒顿单于是匈奴百年一见的英主,对大汉的威胁也难得一见的大
“可是,匈奴已经有十余年没有侵扰汉地了”
“哼”张嫣笑的讽刺,“你可知道,那是用什么换来的么?”
“为了这样虚假的和平,大汉嫁过来两个公主,同时附送无数的金银丝绸酒蘖粮食,身为皇后,我的名下有十个食邑县但大汉每次送给匈奴的嫁妆,比我一年的食邑还要多”
孟观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这些留到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便是怎么从匈奴回到大汉去”
张嫣的精神微微振作起来嫣然一笑,“你知道怎么将一滴水藏起来么?”
注:
这章感觉有点不对,等回来以后再修改一下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整诗是唐朝诗人张籍的《节妇吟》虽然诗歌的字面意思是一个女子拒绝向自己示爱的情人的意思但实际上,用古代正统的思想去解释,这是一臣子表示志向的诗歌古代诗人常以美人来比喻为臣之人比如浪漫的屈原大人,在《离骚》中写道: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yin因此,整诗歌表达的是臣子拒绝一位主君的招揽,表示不是你这位主君不贤明,而是我已经认过一次主了为什么不让我在没有认主之前遇到你呢?
阿嫣在这里引用这诗,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渠鸻听的也是这个意思渠鸻:不要以为我是匈奴人我就不懂诗歌我也是被一位穿越妹妹熏陶长大滴
当然我也不介意大家用这诗的字面意挥一下至于那最后一句话: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俺默默的在心里加一句就算真的在没嫁时遇到,我也不会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