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勋吃里扒外,亏先帝如此看重他们家。”郭无为颇为不忿的说,“先帝还给他的弟弟杨业赐名刘继业,带在身边视为心腹爱将,领了保卫指挥使,乃至建雄节度使,他们杨家就这样对先帝的恩遇么!”
刘钧摇头“刘继业不同他哥杨继勋,对朝廷忠心耿耿,也是骁勇之将,不用怀疑。
我担心的还是南方,那史从云今年两三个月便收拾了蜀国,实在是个凶狠的人。
他夺了淮南,夺了荆州,去年败了辽国,今年又夺走蜀地,吾所惧怕者在明年他会打哪里?
是江南还是北面,如果万一他兵锋往北,史从云亲自来了,北面的契丹人还敢不敢出兵助我?”
说到这个问题,郭无为也沉默了,若是以前他能肯定,契丹人绝对会出兵,有他们的汉国在,契丹人不但可以收供奉,还能让他们的大军轻易越过北面的雁门关等险关,翻越太行山,从西侧进入河北中南部,或者直接往南到达黄河边,避开正面攻击周国腹背。
如此任何时候契丹人的大军都可以长驱直入,对周国有着压倒性优势。
那都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而是天大地大有的是路,只要绕开关键的几处要塞,辽国的完全可以不交战就直接威胁周国腹地,让周国没法好好打仗,一开战就立于不利境地。
这就是之前他给陛下出主意时笃定只要南方发兵,辽国必会救援他们的原因,河东对于辽国太重要。
可如今情况不同,去年史从云在关北把辽国打得太惨,辽国可能也开始怕了,他们怕插手河东,一伸手史从云就给他们剁了,之前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
这些连他也说不上,只能叹口气,接着道“陛下,臣还有更担心的事,我听说周国国主郭荣太子年幼,就怕那史从云挟军功武威自己上位,篡夺江山,到时候再发兵”
听了这话,刘钧反而眼前一亮“如果他真篡位,周国国内岂不是要大乱!
说不定到时还有机会,即便不能也可以给我们更多时间,他一时难以顾及
朕听说我们南面的李筠早有不臣的心思,如果中国大乱,说不定能拉拢他。”
郭无为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微微点头。
他有一种直接,他没敢说,他觉得以史从云这些年来的行事方式,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如果到时李筠真跳起来,史从云会打李筠,顺便把他们收拾一顿
毕竟李筠在河东南部,他们在河东北部,相距不远,而且一旦史从云拿下李筠就进入太行山内,已无险阻限制他的大军到达太原。
不过他没说,因为国主已经够可怜了,三十多的人,这几年来心力交瘁,眼窝深陷,两鬓斑白,几乎像五十多岁,还是让他睡个好觉吧,有时候往好处想想也是好。
正在两人接着说事时,外面的宦官匆匆进来,将一封书信交到国主手中。
陛下接过去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失声说“史从云果然篡位了!他在大梁改国号为秦”
郭无为心中咯噔一下,手中酒盏没拿稳,一下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只能忍着强烈的不安安慰国主道“如按国主想的,这是件好事”
(冷得要死,打不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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