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困难也难阻止他的决心,慢慢他也想到个办法。
土地自然可以变更,可以开拓,蜀地全境耕地信息也难以全部掌握,但他可以在成都及其附原最肥沃的区域实行此政策!也可以在各州、县城周边最肥沃的土地上试点推行。
至于外围山区里细碎耕地就不去管,照例按人头税收。
至于山里的各种山寨,他们本来就没怎么交税,一直是给多少看心情的状态。
这些肥沃土地是粮食收入的大头,税收大头,还距离城池近,便于清查控制,骗不了人,能快速掌握情况。
如果有人想在其它地方开荒避税,那就让他去开,这样反而加强蜀地开发。
这些事他想好了,也下了决心,便把事情都一一写下来。
而且正好,这时所有蜀地官员被他强行迁走,成都城里的大户大多都是官员,有七八成被抄了家,剩下的瑟瑟发抖,也没能力阻止他。
于是史从云决定等新一批从大梁派来的官员到了之后,自己亲自培训他们,同时也要选一个人坐镇成都,推行他的政策。
当然,这些要一步步来,首先就是丈量蜀地的田地,登记是谁家的,有多少,这些就需要时间,所以没几年是搞不定的,只能派得力官员长期驻扎蜀地去干。
任何大事都是这样,光叫两句骂两句没用,也不可能速成,做起来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去推行。
史从云在脑子里盘算过,这人首先要是亲信,其次要有从政的本事,而且最好是平民出身,或者知道民间疾苦。
不过人选他一直没有敲定下来。
当天下午,史从云正和魏仁浦在皇宫西侧的一个小亭里一面吃饭一面说事,吃完饭喝茶时。
史从云让亲兵端着个木盘上来,他从孟昶皇宫里挑了几件丝绸制的轻薄衣服送给魏仁浦,因为天气逐渐炎热,魏仁浦却还穿着出兵时的厚衣服,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魏仁浦连谢恩,之后摸了摸精美的丝绸,老眼中竟然有些泪光。
史从云不解。
魏仁浦连拱手坐下“老夫失态了,让大帅见笑,见这精美的上好锦衣,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老夫年幼时生在大名,家里贫苦,父亲早死,母亲苦苦种地支撑。
冬天冷得晚上睡不了,母亲四处奔走,借到一块粗布给我赶制了衣服,她自己忍着冻,没几年就去了。”
说着他摇摇头“老夫如今是有锦衣穿了,可惜等不到”
史从云听了也有些伤感,没有插话,过了一会儿,魏仁浦跟他说起更多小时候的事。
这个时代是很苦的,兵荒马乱,物资匮乏,乱世中也给底层百姓一些机遇,如赵侍剑的爷爷赵莹位至宰相是贫苦出身,魏仁浦也是。
下午些时候,史从云照着地图和户部记载,把蜀地的肥沃耕地分布摸了个大概,在地图上标了一些大小圈,在盘算蜀地各州县的耕地面积会有多少。
不过他只是大概按着户口登记推算一下,具体的需要一个个州县去量,之所以如此是想看看哪些地方田地最多。
不过他这举动把身边的亲兵和被他叫过来骂的费氏都搞蒙了,一个将军不打仗,在图上画些什么呢?
到傍晚,他吃过饭后,邵季和符昭愿、孟玄喆来见他,汇报了城里还在的豪门情况,这些多是商户,地主,而且家里没人做大官的。
史从云看了名单,这些人他不准备为难了,商贸乱了,蜀地也要乱,蜀地的经济支柱是蜀锦出口,把他们拔了很多养蚕的百姓也要卖不出东西。
不过等汇报完后史从云见邵季犹犹豫豫,立即就明白他有话想说。
“你们有话就直说,不说我睡觉去了。”史从云道。
没想到邵季不知道是紧张着急了还是不会说话,突然扑通一声单膝跪下,拱手大声道“大帅,你一定要作皇帝啊!”
这下不只是史从云被吓一跳,旁边的符昭愿,孟玄喆,门口的亲兵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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