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笼络人心,安插亲信(2 / 2)

他当然做不了天子,但手中兵马越强,越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再次扩编之后的殿前司,等于增加三个厢的兵力,以后兵力肯定会超过十万人,成为禁军主力。

而侍卫司以龙捷精锐骑兵,虎捷精锐步兵闻名,但数量肯定会被甩开。

史从云在官署想了一下午,列了两百多人的名单,更多的,他还需要和王仲、邵季、董遵诲、罗彦环、申知义、司超、李处耘等商量一下,问清楚。

只是怎么加进去让他有些头疼,他毕竟不是都点检,都点检是张永德,最后到时要张永德点头同意的。

他如果加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以他的威望和功绩,张永德又那么佩服他,肯定会点头同意。

可如果一下安插提拔数百中下层军官,那换谁也不会同意。

史从云正为难,绞尽脑汁想办法时,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到了下班时间。

史从云没什么架子,和官署里的其他军官告别后准备骑马走人,他如今可谓大名鼎鼎,在军中威望很高,众人都十分敬重,对他也很客气。

这倒是好理解,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大决战,并不像许多人在演义中看到的那么简单轻易。

当下人口也不像明、清朝之后人口暴涨,导致兵员充足,动不动几十万大军,百万雄师。

北宋车神举国之力打辽国,出兵也不过十几万;三国三大战役之一官渡之战,决定北方命运的大决战中,袁绍兵力十万出头,曹操初期只有几千,后来增兵到顶峰时也不过两三万左右,而不是演义的袁绍七十万,曹操二十万。

夷陵之战决定蜀国、吴国命运的大战,蜀国举国主力大约超过五万不到十万,而一战败后,就再没有争夺天下的资格了。

所以这种主力兵力十万人以上的大会战,绝大多数时候一战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南唐输了淮南之战,一下丢了半数国土,原本和周国国力相当的国家,就再没有和周国抗衡的可能,要么苟且求生,要么慢慢被消灭。

总之,能打赢这样战略性大决战的人无不名留青史,是一个时代的帅才,因为他们改变或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就像三国志中,除三国君主,只有诸葛亮和陆逊单独一传,诸葛亮是实际上的蜀国统治者,陆逊则出将入相,打赢了关键的吴蜀两国战略决战。

所以以史从云当前的功绩,往后即便做不到单独给他来一传,肯定也是名留青史了,名气大也不奇怪。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张永德也出来,笑着问他,“史将军,一起去吃酒如何。”

史从云一愣,也没多想,他是张永德副手,两人当然要好好联络,往后才能一块做事,于是点头答应。

张永德便让手下的两个亲兵先回去,和史从云一起往大梁的酒楼而去。

等酒菜上了,两人一边吃酒一边说话,说得都是淮南战场上的往事,越说越激动,张永德这个人确实没有李重进能打,但也是个爽快人,和他相处很愉快。

说到最后,张永德也喝了几杯,脸上有些红,酒到微醺时,有些郁闷的开口“史将军,其实某心里有数,要说战功和本事,某打马也赶不上你。

你在淮南神机妙算,打得唐国的军队抱头鼠窜,吓得南唐国主向官家跪地求饶,某听着就觉得畅快!这都点检本来就该你来坐,军中的将士们也这么觉得,我也听到下面人的议论,只不过仙君托付,官家才让某接这位置,我心里其实很愧疚。

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却得不到重要,某心里觉得不好过。”

史从云没想到张永德会这么说,不过想到他对赵匡胤的看重,心里也有了数。

说白了,张永德能力或许确实比不上李重进、赵匡胤、史彦超这样的人,但他就是个直截了当,脑子直没主见,对人下意识带善意。

觉得赵匡胤有能力就再三推荐;李重进和他不合,直接告李重进谋反;觉得史从云有本事,该当都点检,结果被他占了,心里居然感到对不起他。

张永德是个感性的人,他完全没理解郭荣让他做都点检是什么意思,老爹已经是侍卫司实际上的一把手,如果再让史从云出任殿前司一把手,岂不是史家父子掌握两大禁军,那还得了!

所以才让张永德当都点检,不过张永德是完全感性的态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不理智,也不懂政治,所以他才会愧疚。

史从云想到一个故事,他看纪录片时看到的一个小故事。

抗美援朝时,一个将军手下有十几个志愿军战士被百倍敌人围困在一处山顶上苦苦坚守好几天。

他手下的士兵们苦苦哀求,说要去救援,他就是咬牙不让任何人去救援,眼睁睁的看着十几名战士最后要么战死,要么被迫跳崖。因为他知道敌人就是想围点打援。

将军老了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就止不住流泪,心疼难过。可作为战场指挥官,他是十分称职的。

对于将领来说,理性必要的素质,感情用事的将领绝不会是好将领。

带领几十、个上百个兵还好,一旦到了史从云和张永德这样的位置,感性处世,感情用事许多时候会酿成大祸。

张永德显然是感情用事的人,这样的人交朋友挺好,作为冲锋陷阵的猛将也不错,可现在他身居殿帅,是周朝最高级的两个武将之一,这就有麻烦了。

他是带着感情看问题的,以至于感性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完全没看懂郭荣让他担任这个殿前都点检是为何。

史从云坐在对面,想的东西很多,不过都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其实只是一会儿,他接话道“这都是某自己的错,管不着自己的大棒子,也不怪官家。”

“哪里话,除了赵匡胤,男人还有不好女色的吗。”张永德不以为意,还是有摇头,脸上都是愧色。

感情用事的人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何况张永德对面的史从云可不是什么好鸟。

史从云敏锐觉察出张永德的愧疚,身为老油条的他立即就明白机会难得。

于是倒了杯酒,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我和张殿帅在淮南是一起打仗的,哪用分那么多。

某是你的副手,殿前司的事还是我们处理,有什么区别,对我而言有钱财美人就够。

不过淮南一战某手下最多时有十多万兵,他们之中有不少立功的,某当时给他们做过保,他们为国流血卖命,不该亏待,希望殿帅到时给他们个升迁。”

张永德点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整个淮南之战都是你指挥的,史将军必定更熟悉,这事要不直接交给你来办,某最后加个印信就成,这样史将军不是都点检也行都点检的职权,某心里才安定些。”

“不行不行,殿帅说什么话,你可是官家钦点的都点检啊,这事就该你来。”史从云连忙推辞。

“哈哈哈,这有什么,这事本来就咱们殿前司一起决定的,你来拟写名单,某签字盖章也是一起做。

再说各军中人某没那么熟悉,做起来还不方便,至于对外某绝不会说,便是官家问起也说是咱们几个合力做好的不就成。”

“那成!”史从云喜笑颜开,“既然殿帅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辞,咱们这交情还说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当天回家之后,史从云立即让闾丘仲卿去联络王仲、邵季、董遵诲、罗彦环、司超、李处耘等人,就说要一起出城去六码,组织一次郊游,去黄河边上游乐。

其实他就是趁此机会要名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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