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萧业灵光一现,真正领会了倚天中张无忌修习武当绝学时为何要忘招。
所谓的忘,不是真的忘,而是斩却,把招式作为杂质,全部斩掉,只留下最本源的东西作为自己的资粮。
简而言之,在阴山宗小世界,虽然没有得到任何丹药法宝,但是萧业得到了最为宝贵的知识与眼界。
兜兜转转回来,只有国术和才气才是根本,再有玉圜玄明真经与中阴玄妙经为用,余者皆可抛。
当然,这并不是说龙气官气之类对萧业没有意义,至少曾救了急,而且萧业的修行在此世独一份,没有石头可摸,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淌水过河,因此试错本身就有意义。
“那可是龙气啊,丢了多可惜啊!”
春兰心疼的嘟囔。
紫姑摇头道“龙气是人为创造,并非天生地养,抛弃就抛弃了,没什么可惜,只是让我意外的是,我本以为萧郎要到元婴中后期才会有抛弃龙气的想法,没料到仅仅金丹就下定了决心,看来阴山宗小世界确是让萧郎获益良多。”
说着,紫姑沉吟片刻,又道“龙气与你的金丹已融为一体,你可以分给苏姑娘,但没法彻底剥离,只有修成阳神,神魂与肉身彻底融合,才能抛除龙气。”
“多谢娘娘指点,我明白了。”
萧业拱手道。
“嗯,你们回去罢。”
紫姑挥了挥手。
萧业与苏月儿施礼离去。
刚一走出花神宫,天际一道飞符飞来,苏月儿抄手接住,看了看,便肃容道“周兴诬陷宰相格辅元,司礼卿兼判纳言事欧阳通等数十人谋反,已被捕入左肃政台。”
肃政台的可怕之处是可以不经圣旨,直接捕人逼供,女皇如果觉得某某被冤枉了,可以把人捞出来,但什么都不做,就是持默认态度。
萧业沉吟道“武承嗣疯了,为当太子竟然沦落到如此疯狂的地步,想必女皇很快就要做决定了。”
“女皇会捞人么?”
苏月儿问道。
“不会!”
萧业不假思索道“恐怕女皇和佛门,也有借武承嗣和周兴之手打击清流的心思,苏大家应该清楚北魏崔浩因何而死。”
崔浩出身清河崔氏,智谋过人,自比张良,历北魏道武帝、明元帝、太武帝三朝,屡次力排众议,判断精准,辅佐太武帝灭胡夏、北凉诸国,击破柔然,功勋卓著,后因修国史,被夷九族。
从表面上看,崔浩修国史,揭露了拓跋氏祖先的种种不堪,令太武帝大怒,但根源还在于以崔浩为首的北方士人,羡慕南朝祭在司马,政则士族,欲效法南朝在北魏推行南朝的政治制度,将鲜卑贵族架空,由北地士族渐渐掌握政权,太武帝如何能忍?
遂以崔浩修史辱国为由,铲除了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郭氏和河东柳氏等北方大族。
苏月儿了然道“萧郎重创了以来俊臣为首的一众酷吏,令群丑皆喑,但清流随之势增,女皇近段时间又过于着紧净光天女之事,忽略了庙堂,传达给清流错误的信号,看来这次要人头滚滚了,打击了清流,女皇才会迎李显回京,不得不说,女皇对时机的把握确是令人叹为观止。”
萧业同意道“女皇还是有本事的,否则纵有天时地利相助,人不行,还是成不了事,不过这等事情与我们无关,清流未必真的清,杀一批,可以打击东宫的力量,为李显还朝腾出位子。”
“萧郎看的还真透彻呢。”
苏月儿美眸一亮。
是的,现在的朝廷,已经没有李显的位置了,就算迎回来当太子,也是孤家寡人,杀一批官员,可以在事实上扶植李显,让李显以太子的名份安插人手,取得与李旦的相对政治平衡,也有利于斩断道门伸的过长的手。
二人谈论起来均是面不改色,这并非没有人性,实是从政,最忌讳同情心泛滥,那些被抄家灭族的大臣看似凄惨,可是他们的政敌如果落败,又何尝不是同样的结果呢。
走上了通向权力之路,就不能有妇人之仁,必然承受失败的后果。
“我现在回梅花内卫为娘娘炼制傀儡,苏大家去哪?”
萧业微微一笑。
“妾也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试试娘娘的方法,就与萧郎在这里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