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清楚只差最后一把火了,遂直视四丫道“有人想让你把整个罪孽都担下来,可这么大的罪孽,你那瘦弱的肩膀能否担得下?你担不下,会有你的家人分担,你为人顶罪,实是害了你全家。
我们先不谈在冥府中会受到怎样的报应,只说现世,你犯的是巫蛊大罪,你的家人即使不死,也要坐罪流三千里。
而那些人,因你顶了罪,可以继续过着灯红酒绿的日子,他们饮酒高歌之时,你的父母兄弟却步履蹒跚,如牲口般被押送到蛮荒边疆之地服苦役,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当明正典刑,死后在冥府受苦之时,那些人在享乐之余,可会想到有一个女孩子为他们扛下了这一切?”
“不,不,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呜呜呜~~”
四丫崩溃了,大哭着诉说了经过。
她来自于洛阳近畿的贫苦人家,因老父病重,没钱请大夫,遂动了歹念,偷了宫中的一只银杯,打算拿出去卖了,换些银子给老父治病,却刚好被韦团儿看到,威胁她在刘妃床底下放置巫毒小人,否则就把她偷窃银杯之事宣扬出去。
四丫心里害怕,从了。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以小恶挟之,为大恶,韦团儿,你还何话要说?”
萧业冷眼看去。
“她是污蔑,奴婢根本不认识她,她为减轻罪责才把奴婢拖下水!”
韦团儿抵死不认。
“大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请大人明鉴啊!”
四丫一听就急了,她可不想自己鼓起勇气指证的凶手,最后脱罪而去。
萧业摆了摆手,便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了,那好,你既声称偷听到太子妃与侧妃密谈,本官问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是……是那边的小花园!”
韦团儿底气不是太足的指了指。
“带本官过去察看!”
萧业冷声催促。
“奴婢不记得确切地点了。”
韦团儿吞吞吐吐道。
“这么大的事情,又是你亲口举报,你会不记得?大概范围记得罢,带本官过去!”
萧业催促。
韦团儿无奈,带着萧业往小花园走,众人跟在后面。
“是这里,也可是那里,反正就在这一片。”
韦团儿还算是有心眼,指着几处树从,耍起了花枪。
“哈!”
萧业哈的一笑“按你所说,当时二妃是坐在这处石桌密谈,但是往花园深处的任何一个方向走,都要经过石桌,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从身边经过,太子妃与侧妃会没有注意到你?
而蹊跷的是,谈的是谋害陛下的密事,明知道有人走过去了,还在继续谈,换了你,会这样做么?”
哪怕视萧业为敌,姚崇此时也满心钦佩,这样的办案手段,换了他,别说是做,想都没想过,他看的出来,案子翻定了。
心里不由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慨。
果然,韦团儿满头大汗,瘫在了地上。
萧业却不依不饶道“根据你交待的时间,是在下午申时半,冬季日头偏低,阳光斜射,你在仔细看看周围的环竟,石桌以西,是湖泊,你不可躲在水底偷听,而石桌以东,就是你所说的几处小树林,叶子已大至脱落,你躲在树林里,朝西看,是逆光,阳光直射你的眼睛,你什么都看不到,而太子妃与侧妃是顺光,稍稍转头,就能看到你。
试问,你作为偷听者,看不到事主,能否安心偷心?算就你说能,但事主一眼即可看到你,会否任由你鬼鬼祟祟的蹲在树丛中,不走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这样的行为,和掩耳盗铃又有什么区别?回答本官!”
“奴婢,奴婢……”
韦团儿浑身剧烈颤抖,面孔布满了惊惧。
“卷宗录好了没有?”
萧业回头问道。
“录好了,录好了!”
陈藩忙道。
萧业道“拿给她签字画押!”
“是!”
陈藩带上家伙,奔了过来。
“不,不,奴婢不签,奴婢不签!”
韦团儿猛摇头。
萧业冷冷一笑“你以为不签就能脱罪?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抵赖?女皇心如明镜,你以为能赖得掉?”
陈藩劝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这案子,谁都翻不过来了,签吧,痛快点,签了少吃些苦头,走也能走的象个人样,你又何必搞的大家都不痛快呢?”
“呜呜呜~~”
韦团儿崩溃了,大哭着签了名,又摁了手印盖上去。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