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秋转身回双月宫,那叫一个干脆。
倒不是他不想多陪陪驴东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不过驴东来此行有要事在身,他也不能因私冒公,耽搁了驴东来的正事。
驴东来此行代表元魔山,就算再忙,拿波滕二人也不会立即放他离去,怎么也得应酬一场,安排休息一晚。
况且驴东来如今虽然修为不如他,可也没什么需要他报答的地方,总不至于将千机带或者水火锋送出去,这两件宝贝一件意义非凡,一件是日后证道的本命之物,沈彦秋断然是不能动的,可除了这两件宝贝,沈彦秋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五行剑丸?
已经化入北极神光剑中。
太上元灵北斗护身咒?
这门秘法是大哥给的,大哥一向不服从元魔山,没有他的允许,也不能给。
十方魔道?
这是自己立身之本,证道之基,与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于情于理都不能给。
如今只能先欠着。
倒是可以通过此事,拉进一下二人之间的距离,日后总有回报他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拿波山这边的事情,动身前往瀛洲入青丘,还了刘海蟾那一段因果,才好将修为更进一步。
还是赶紧回去跟月儿商量一下,让他和两位岳父说一说,尽早将婚事办了才好。
至于大天无忌。
沈彦秋不是蠢笨之人,方才只是驴东来突然提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把心安定下来,这才想起拿波山和无量山远隔千万里,大天无忌又怎么会时刻关注拿波山发生了什么?
虚惊一场。
不过也不能不防备,若真是婚礼当天大天无忌带人前来,自己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正往回走,忽见不远处一块房屋大小的浮空石上坐着一人,样貌英俊且年轻,一头银色的短发甚是引人注目。
倘若是个女人,沈彦秋只当没看见,走也就走了,可那分明是个男人,而且沈彦秋总觉得那人是在等着自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这股感觉愈发强烈,索性便飞身过去。
“看什么呢?”
既然认为他是在等着自己,沈彦秋也就放松了许多,既不问他是谁,也不说自己是谁,随口就来了句你在看什么,倒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随便说两句闲话一样。
那人也不在意,伸手指着东方天空中一颗略显晦暗的赤红大星道:“看它。”
沈彦秋不懂星象,随口说道:“红色又这般大,那是荧惑星?”
“不是。”
银发青年头也不回的道:“只是一颗普通的星辰罢了。”
沈彦秋道:“那看着有什么劲儿?难不成还能因此感悟吗?咦,你不是……”
银发青年一开口,沈彦秋就觉得非常熟悉,猛的想起跟胭脂雨落诗打完架之后,动身去双月宫的路上被人拦住,还被好好灌输了一堆道理,那人的声音岂不正是和眼前这人一模一样?
原本沈彦秋还随意的盘腿坐着,姿态甚为懒散,这时赶紧起身,恭敬的施礼道:“不知是前辈在此,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银发青年道:“我不是你的前辈,别瞎客气,要坐就坐下,不想坐就站着。”
沈彦秋一听,索性又一屁股坐下。
“不管是不是前辈,总得有个称呼,你不让我喊你前辈,还请告知名姓,我总不能喂呀啊呀什么的。”
银发青年道:“我叫窦天兔。”
“窦天兔?你是太房虚!”
沈彦秋浑身一僵,冻魔道和炎魔道的法力同时上冲,冻气被魔火蒸腾,瞬间在头顶生出一片朦胧水汽。
太房虚呵呵笑道:“你怕什么?”
沈彦秋也觉得有些紧张过头,太房虚是小月儿的师尊,说起来他两个也算平辈,自然没有什么前辈晚辈的分别,不过太房虚毕竟是元神修为,而且名声不好……
先是叛出拿波山去了神仙道,如今又叛出神仙道回来拿波山,这一来一回就算是两次了。
拿波山是他本家,神仙道是修行道第一宗门,他竟然也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拿波滕和拿波逊不排斥他也就算了,神仙道竟然至今都没有前来逮捕他。
这里面明显有情况嘛!
沈彦秋稳住心思,也学着太房虚盯着空中那颗大星:“我怕你突然动手,你是元神修为,我打不过你。”
太房虚轻笑道:“放心,你我无冤无仇,就算为了思月,我也不会对你出手,相反还会帮你一把。”
沈彦秋奇怪的道:“说起来我一直弄不明白,你堂堂十二元辰、元神宗师,为什么突然收我女儿做弟子?还有你说帮我,你怎么帮我?”
太房虚道:“我一心向道,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思月这丫头古灵精怪,很合我的心意,收她做徒弟又如何?正如你所说,凭我的身份道行,收她做徒弟还能委屈了她?你也不用拿神仙道说事,我既然重新回归拿波山,就不再是什么十二元辰,神仙道那边自有我一人应付,也不会牵连拿波山。”
“至于如何帮你……”
太房虚伸手一抹,虚空中就出现驴东来一行四人站在如意金桥上的景象。
“你在监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