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秋猛的一惊,只觉劲风扑面,劲风中夹杂着一股腥膻的微臭,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只见胭脂雨落诗就在跟前,操起丑陋怪锤抡圆了胳膊,狠狠砸向自己的面门!
“噢!”
沈彦秋怪叫一声,哪里还来得及思索应对,赶忙催动心光遁法身化碎星,闪身瞬移到百丈开外!
沈彦秋唤出几面太阴炫光镜,将周身前后左右都防护起来,脸色煞白的看着胭脂雨落诗。
这要是脸上被砸一锤,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定!”
沈彦秋刚稳住身形,胭脂雨落诗便跳到近处,二话不说挥舞怪锤劈脸就砸,那股腥膻之气愈发浓郁,同时又催动蒙皮鱼篓张开篓口,只是如同嘴唇一般的篓口却和他的竖眼一般垂直上下,自嘴角滴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水珠滴下,篓口洞开。
篓肚猛的一胀,强劲的吸力罩住沈彦秋,瞬间将他身形定住!
“你以为体修士就不会使用法器?”
胭脂雨落诗面沉如水,整个人都化作一团火云极速靠近,势大力沉的一锤正砸在沈彦秋身前的太阴炫光镜上,强烈的震颤一瞬间冲击数十次,竟然直接将太阴炫光镜震碎!
沈彦秋大惊失色!
太阴炫光镜是他防护最强的手段,就算自己御使阴魔望天朔全力一砸,也不见得就能砸碎一面太阴炫光镜,哪知道坚如磐石的太阴炫光镜竟然吃不住胭脂雨落诗一锤,心神震荡之下顿时陷入被动,被那股震颤之力冲个正着。
仿佛来自灵魂的颤栗,一股凉气顺着脚底心冲上头顶,微微一个盘旋又重新落入小腹,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整个人都有些脱力酥软。
心神放空一个刹那,待到他反应过来正要催动心光遁法挪移之时,已经被鱼篓紧紧定住,身不由己的向篓中投去。
入你娘!
沈彦秋忍不住破口大骂,没想到胭脂雨落诗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使用的法器竟然如此不堪,这锤子和鱼篓简直……简直是简直了!
奈何他急切间摆脱不开束缚,眼前那张粉嫩的篓口飞速放大,骤然眼前一黑,已经落入鱼篓之中。
胭脂雨落诗调转怪锤,捏着锤头把锤柄往篓口里狠狠一插,差点连锤头都塞了进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玉)户金瓶猛的一个收缩,似是不堪巨灵根如此猛烈的冲击,细细的瓶口骤然放大几分,巨灵根的形状清晰可见。
怪锤紧紧塞住鱼篓,四周一丝缝隙都没有,胭脂雨落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晃了晃身子,抓着鱼篓细细的颈子轻轻摇了摇。
“哼!入了我玉)户金瓶,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消你百年道行!”
原来她手中这口鱼篓乃是仿照太古神器混元金斗制成,里面自有一股纯阴之气化作往生池,任何活物被收进去,只要沾染了往生池水,便如同重回母胎孕育一回,一身法力都要被化去。
正因为如此,才被祭炼成了类乎玄牝之门的模样。
不过他可不敢把沈彦秋化在里面,只是打算消减他百年道行,出一口胸中恶气也就罢了。
道行和修为最是奇怪,譬如某人只有三十岁,只是天资绝佳奇遇不断,明明只修炼了二十年,却拥有了其他人修炼两百年的功力,换而言之也就是此人有两百年的道行修为。
沈彦秋亦是如此。
以他的年纪计算,正儿八经不过数十年,却有了近乎五转巅峰的修为,足足抵得普通修士一千年的修行,就算被玉)户金瓶消去一百年的道行,也不可能跌落到金丹四转去。
不过在里面受一番苦是免不了的。
他为方天震强出头,对胭脂雨落诗可谓步步紧逼,非但结结实实的羞辱了拿波葭泥一回,同样结结实实的落了胭脂雨落诗的面子,胭脂雨落诗如此心高气傲的人物,又是拿波山巡城司的大同龄,论身份地位丝毫不比云中城的鹤守言差。
鹤守言是巡城兵马司督指挥使,鹤王连山钦封的云中君,身份比他老师鹤帜章御赐的云岭尚书也不遑多让,胭脂雨落诗在拿波山的身份正如鹤守言在云中城的身份,沈彦秋当着一群人的面打她脸,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也就不去胭脂雨落诗了。
“入了玉)户金瓶还算好的,要是被我这巨灵根砸在脸上,我看你还有何脸面留在拿波山!”
她手中那柄怪锤唤做巨灵根,本身便是族中高手斩杀一头变异灵兽之后,生取阳)根祭炼而成,在妙峰山胭脂马一族中也是大名鼎鼎的一件法器,其间也不知转手了多少任主人,每一任主人都是女子,不用来战斗之时便以自身玉)户温养,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玄阴之气,甚至还有借之破)瓜落红的,故而最是能污秽修士的道法肉身,只要被它九次变化之后击中,中了震颤之力腥膻之气,便要浑身软绵无力,一瞬间仿佛自己释放了九次一般。
这等怪异的属性暂且不提,且说此物本身便是灵兽阳)根,繁衍交)配的根器,就算没有分毫特殊属性,简简单单被砸一下也让人受不了,更何况是砸在脸上?
也难怪沈彦秋心神震荡,换了谁还不是一样?
只怕如同苏寻花这般常年混迹花丛的老手也经受不住。
不过苏寻花自命风流,怕是比沈彦秋还要受不了这般诡异的法器,想来若是换了苏寻花在场,胭脂雨落诗刚刚取出巨灵根的时候,苏寻花要么起身遁走,要么就直接下杀手。
绝不让这东西有接触自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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