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七杀,若论繁复精妙首推摘星手,所谓手把日月摘星辰是也;若论浑厚沉稳首推流云飞瀑,此乃修炼流云七杀的根基,无论施展七杀手任意一招,都必须先施展流云飞瀑;若论飘逸洒脱则首推云鹤九霄,鹤啸九天绝云而去,单论速度比之苍云术的振北图南也不遑多让。
但若论威力,无出栽星捶其右者。
当初邋遢道人以武入道,领悟无极生太极的至理,创出太极拳、剑,刚柔并济,以至柔克至刚,一举登顶上古诸真时期法武合一的巅峰。其太极拳有一套二路炮锤,却是将至柔转换为至刚,拳路以捶法为先,诸如搬拦捶、撇身捶、指裆捶、海底捶、七星捶等等。
云影鹤一族向为仙真喜爱,邋遢道人也曾缘合一头云影鹤,时长驾鹤排云,俯瞰九州山川大地,兴致起时便在鹤背上演练捶法,连口诀也念诵出来。
所谓坐骑也算半个弟子,又是终日贴身相随的,比之入室亲传也相差仿佛,邋遢道人有心传授,这头鹤儿便也学的用心,只因天生经脉穴窍与人不同,十路捶法只学去一路。
便是这一路捶法,成就了刚猛无铸一拳栽星的栽星捶。
随着历代高手不断推演完善,原本和太极捶法相似的地方逐渐被消除,只留下至刚至阳的拳意,配合云影鹤一族独有的法力推动,最终形成了如今的栽星捶。
鹤臻是鹤连山的恩师,当今太傅,又是经历过当年南疆一战的老人,于流云七杀的造诣自不必说。当年为了维护凤凰的尊严,一众高手完舍弃流云七杀其他的招式,心沉浸在栽星捶这一招之中,以祭献生命燃烧寿元为代价,将元神之火点燃投入其中,真个是连天穹也打了个窟窿!
要不是父生真炎、应帝王和勾离卿三人天生火德,占据南方三气之运道,合力引动不死火山的力量,只怕根本经受不起几记栽星捶的连续打击。
鹤臻毕生浸淫栽星捶,可自从南疆一线之后便心灰意冷而封拳,在场众人除了同时代的孔雄飞之外,再无一人见过他出手。
便是鹤连山也没想到,恩师数千年不曾显露神通,这一出手,便将性命也搭了进去。
“老师,您这么做,究竟值不值?”
鹤连山目光如炬,终归是不敢再去看鹤臻消失的方向。
而后他便自顾自的回答道:“有些事情,不能用值不值去衡量,而是该不该做。老师,您做了您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鹤连山拎起袖子用力一挥,一股无形的飙风席卷而过,太岳虚影被栽星捶粉碎之后的残余灵气便湮灭的一干二净。
孔雄飞收起四象塔,看着鹤连山。
“鹤兄,还要继续么?”
鹤连山笑道:“自然要继续,否则鹤某一场斗法招婿岂不成了笑话?就照孔兄之前所言,让大悲宗的小子和香君贤侄打一场,分个胜负便是。”
“白兄,雁兄,你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由白奕道:“哈哈,既然是云影鹤王和大孔雀王定下的章程,咱们兄弟自然是没有异议!”
鹤连山笑道:“那就谢过鸿王鹄王了。”
“那大悲宗的小子,孤的话你可听到了?”
沈彦秋提着藏苦,应声道:“既是岳丈大人的安排,小婿无不遵从!”
鹤连山面色一紧:“莫要叫的太早,等下若是打输了,可丢了大悲宗与哀无心的脸面!”
沈彦秋笑道:“岳丈大人放心,正要和孔太子分个高下,也好将恫儿正大光明的接回凄凉洞去!来时恩师吩咐下来,若是接不回大悲宗的儿媳妇,非得打断小婿的腿不可!”
鹤连山斥道:“恁的废话!”
沈彦秋嘿嘿一笑,拱拱手不再说话。
鹤连山对孔雄飞道:“孔兄的四象塔,可还要再用?”
元魔山天机堂仿制的四象塔,是专门用来困人拿物的法器,内里自成一座空间,以地水火风隔绝外界气息,一旦被收摄进去,生死便在持有者的掌控之中,作为争斗擂台使用,不过是附属的作用而已。
不过金丹修士的破坏力已然不小,孔香君又修炼了大鹏王拳,虽然不如栽星捶瞬间爆发的威力巨大,却胜在刚猛且持久。沈彦秋自不必说,方才与碧秀心一战化身龙伯巨人,那套只施展了几式的枪法甚是不凡,必然是法武合一的神通,再加上他释放的水火锋又是一对儿法兵,云中城的阵法被太岳虚影冲击之后受损颇重,怕是经受不住二人拼斗时的法力波动。
至于布置禁制,几位羽王表面上和和气气有说有笑,其实除了白奕和雁宗堂之外,鹤连山和孔雄飞是谁也信不过谁。孔雄飞一心想让孔香君胜出,鹤连山却是看中了沈彦秋,或者说沈彦秋背后的人物,无论他俩个谁出手布置禁制,另一人肯定不会同意。
若是让白奕和雁宗堂布置……
罢了,羽族中谁都知道鹤王与鸿鹄二王关系密切,让他两个布置禁制,孔雄飞自然是更加不放心。
孔雄飞笑了笑,结果竟然将四象塔收了起来,随手一道禁制打在演武场正中,一圈方圆百丈的空间被圈出来,边缘五色光华闪动,如同孔雀翎羽一般闪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五色气罩。
“好一道五色元气罩,孔兄五色神光造诣精深,有至圣宣王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