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保身罢了。”
酒鬼乐呵呵的笑道:“鹤家公主招婿,这些人不会不提前打听,能把大悲宗不放在眼里的是有,但绝对不多,这时候还能剩下十三个,还得除去沈前辈那一枚……得失是个很难估算的东西,但是在某些人某些事上计算,偏偏又非常简单。”
“如果不值得冒生命危险去做,反倒不如保自身,留待有用之身冲击神婴,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个还重要了。”
方天震轻轻敲着桌面:“看来这些人,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呐!”
酒鬼道:“反正比你我要强,还强得多。”
方天震嘴一撇:“能有多强?”
酒鬼一摊手:“反正我觉得我一式意难平下去,只怕连个水花也翻不起来。”
剑五意难平是酒鬼醉剑九式威力最强的一招,方天震眼馋了很久,酒鬼就是不肯传统他这套自创的绝学。一是他酒量欠佳,实在把握不住醉剑的精髓,连形醉意不醉这个基础也做不到;二则是他本性太过在意胜负得失,没有饮者忘乎外物的洒脱,就算传他醉剑九式,也修不出所以然来。
虽然修不成,但醉剑九式的威力,方天震还是非常清楚的,此时酒鬼都说一招意难平下去,连个花都翻不起来,可见沈彦秋的这些对手,实在是不好对付。
“秋官儿,你可要顶住了!”
沈彦秋独自待在不大的房间里,即使代表他编号的鹤翎飞入手中,他也没有结束盘坐凝气的动作。因为禁音阵法的缘故,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也无法放开神识探查。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不想知道对手是谁,因为只要来参加斗法大会的,都去他的对手,无论这个人是真心想要娶鹤星恫,还是因为某些其他的灰色原因,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要做的,只是一步步击败对手,接回自己的妻儿。
五行剑丸凝做五色彩珠串成一串,被他拴在左手腕上,水火锋也化作阴阳二气,被他藏于肺腑之间,心念一动即可发出,从火皇宫武库里重新挑选的一杆长槊,也早被他祭炼的如臂指使。
这杆长槊没有名字,比一般的制式长槊短了四分之一的长度,杆子稍细些,槊刃也没开锋,通体泛着原木的暗红色,以及千锻精铁原有的深沉色泽,看上去平平无奇。
沈彦秋为它取名“藏苦”。
藏苦唯一的特点,就是坚韧。
藏苦就横放在膝盖上,略显粗糙的朔杆上均匀的雕琢出无数圆点,用以防滑,与朔首相连之处,也被他系上一抹鲜红流缨,除了点缀别无他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产自不死火山的赤桐木树芯,不仅质地坚硬无比,还能增强火系武技的威力,凤巢内被生生之火煅烧无数岁月的矿石,经过千锤百炼法锻造之后,即使不开锋,也能轻易击碎普通的法器。
对于体修士而言,这就是一杆神兵。
虽然以火系神兵施展阴魔望天朔,威力要打些折扣,但他有代表水火神英的水火太极,可以最大程度减少这个折扣的程度。
“我的痛苦从来不需要隐藏,我要做的只是清除你们的痛苦。”
藏苦,旨在藏匿对手的痛苦,而藏匿痛苦最好的办法,无异于与他一场解脱。
星空之下,有我无敌。
沈彦秋神色平静,双眸中却燃烧着熊熊火焰。
鹤守拙再次同诸家羽王见礼,道:“为公平起见,这一十三位参与者的序列,除了他们本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而出场顺序则由在座的诸位贵客安排,自一至十八,诸位可随意选号,除去弃权者之外,被选取的序列便上台对战,胜者晋级负者退出。”
一个金丹上重的女修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大家彼此见不着面,也不需要顾忌往日的情分,应者上台分个胜负,最是再好不过。”
这女修二十八九的年纪,打扮的极为妖艳妩媚,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微眯,一颦一笑都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恰似熟透了的水蜜桃,红润多)汁,轻轻一戳就是一兜水。
鹤连山认得她,纵是心智坚定如铁,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此女是大极乐一族的代表,叫做呼延春,果真是人如其名,再加上极乐鸟一族其性本淫,这个春字却是取的分外贴切。
她身上披着极为华丽的炫彩羽衣,遮少露多,偏偏柔腻隐约可见,偏偏还一本正经的正身端坐,似乎根本就意识到自家已然是春光外泄。
身上那件羽衣也大有来头,乃是本族男修身上最为漂亮的翎羽编织而成。当然,并不是某一个人贡献的,而是只要和她有过露水姻缘的男修,都要被她拔下一根,这才成了这么一件华丽的羽衣。
“既是呼延姑娘赞同,那这第一局,便由你来选一个序列好了。”
鹤连山收回目光,嘴角含笑。
鹤帜章面色阴冷的看着她,眼神里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这位修行儒家学问的云岭尚书,倒不是秉持着非礼勿视亦或伤风败俗的念头,纯粹是因为呼延春的名字。
她也配用“春”字为名?恁得玷污了这个字!
呼延春似是被鹤帜章的目光吓到,柳眉一蹙娇弱的道:“尚书大人好凌厉的眼神,吓得奴家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