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顿了顿,突然道:“这个你且放心,公主好着呢!听说她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你想不想知道?”
沈彦秋忙道:“还请姐姐相告,小弟感激不尽!”
这几句姐姐叫的飞雪十分受用,原本软糯脆生的语气愈发欢畅:“听老爷说,公主这一胎怀的是个小公子,正名是大王赐下的,叫做鹤凌霄!”
鹤凌霄?傲气凌云,鹤立九霄,好霸道的名字!
沈彦秋愕然道:“怎么姓鹤?”
飞雪叹道:“你迟迟不现身,小公子便是无父之子,当然要随母姓!你难道不知名花流的小公主蓝如泪,就是随她母亲星云道主的姓氏么?”
沈彦秋又是一愣,随即发觉这两天自己发懵发愣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不说蓝如泪是随的母姓,就是他那个便宜哥哥勾离瑾,还不是一样随母姓?他爹可是青莲剑仙李太白,自己有什么地方是能和李太白相提并论的?性别吗?
飞雪见他怔怔出神,连意念也是一瞬间转换千百次,难以捉摸出头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依着人族历来的规律,无非就是子承父姓、香火传承一类的伦理纲常。妖族也就不再言语,将神念从他心头退出,振翅滑翔,只有翅膀破开气流的丝丝风声。
此去云中城不过二三千里,若是力飞行的话,也就几个振翅的功夫就能抵达,不过云中城是云影鹤一族的皇权象征,鹤王连山的宫殿,她不过是一头坐骑,却也不敢在云中城附近极速飞掠。
方天震破天荒的没有再打扰他们,也自闭目养神,一时间气氛也变得沉寂宁静。
如此飞过大半个时辰,陡见一片云海浩荡无际,云层凝重厚实,凝如实质的云汽如灿雪白玉一般奕奕放光,托着一座城池,于云海中沉浮隐现。
飞雪将身形定住,扭头轻啼一声,鹤守拙便起身道:“云中城是我云影鹤族禁地,便是前来参与斗法的各族王子,也只能携带两名侍从入内,其余的皆要驻留凤鸣城外围。你们几个是贵客,人数也在规格之内,只是飞雪不得进城。”
方天震一撇嘴:“你们本族内部,阶级划分也如此现实么?”
沈彦秋也是大为不解:“不是说飞雪可以自由出入云中城,连恫儿的梧桐苑也去的,怎地又进不了城了?”
“非常时期,自有非常之法。”
鹤守拙看着方天震,笑道:“听闻魔山宗主梦天刀,乃是故天刀门主,左令刀尊邱青水的弟子。既然没有内部的阶级之分,何以有刀尊剑尊之分?何以还要有宗主高高在上?”
“经云群龙无首,吉。只有人人如龙平等无差,才是真正的平等。浮屠也说众生平等与我无二……只是如此一来,人人都是自己的领袖,大家各自为政,又怎么去凝聚成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呢?”
鹤守拙抚摸着飞雪的羽毛,眼神中尽是同门之间的关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正如吾王统领凤鸣城,吾师教导诸位殿下,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身份的差异。”
飞雪以法力模拟音律震荡,发声道:“能够成为老爷的坐骑,不仅是飞雪的幸运,亦是飞雪的使命!正如守拙师兄所言,我只要把我该做的做好,就是最大的成就,并不在意能否进入云中城!你的好意,我心领啦!”
“再说啦,过了这几天,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无所谓啦!”
方天震摸摸鼻子,嘿嘿笑道:“不愧是云岭尚书门下,道理说的浅显易懂也就罢了,还这般义正辞严,倒叫我惭愧得紧!”
沈彦秋一摆手:“那就好好惭愧惭愧,别废话一大堆把来献丑!进山拜庙入寺烧香,照规矩办事就行!”
方天震哈哈大笑:“我便不为旁人,也得顾着你。你我兄弟一体,你岳父岳母便是我……哈哈,这回就算了,我掺和不上!不管了,怎么说也得给你撑住场面!”
“立花师姐,一兮,今儿咱们给秋官儿做一回陪衬,给他涨涨面子,如何啊?”
立花千代冷着脸一言不发,酒鬼道:“反正这次过来宗主已有交代,一应事务由你拿主意。是给你做陪衬还是给沈前辈做陪衬,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你看着办就是。”
方天震大手一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道兄头前带路,咱们这就去拜见鹤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