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许一乐道:“杀生王现身一次,只是同小王爷下了盘棋,喝了杯水……这……”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然而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沈彦秋明白他的意思。
沈彦秋身份特殊,若只是哀无心的弟子这一重身份,他倒也好说,然则好巧不巧勾离卿心血来潮般收他做了义子,在南疆这一亩三分地上,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的身份便和勾离谨相差无几。许一乐纵然是三皇城的城主,近乎把持整个离恨界,说到底也是火皇门下,见了面也得恭敬的喊一声小王爷,君臣之间的身份就必须搞清楚。
这是对火皇陛下的尊重。
勾离谨称呼许一乐为许老师,就像尊敬俞白灵一般,这一点一直让沈彦秋很惊讶。俞白灵是六劫宗师,火皇宫实际上的掌权者,勾离谨持弟子礼无可厚非,非但不会让人觉得他自降身份,反倒会让人赞许他有心胸气度。
可是许一乐不过介乎于九转巅峰和五劫神婴之间,区区一介假婴修士,纵然在金丹境所向无敌,却也不是任何一个真正五劫修士的对手,勾离谨尊称他为老师,这其间就有很多捉摸不透的东西了。
许一乐为人如何沈彦秋不知道,不过这老头整天乐呵呵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尽显和蔼可亲,不管是天性如此还是故作姿态,沈彦秋也从来没有任何看不起他的心思,就算他是假婴修士,但仅凭金丹无敌这一点,就值得他尊重。
许一乐问的含蓄,但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明白,沈彦秋摸了摸鼻子,和勾离谨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勾离谨略一沉吟微微点头,将目光四下扫了一眼,正色道:“既然没有外人,我索性也就说了实话罢,那什么白莲坛的护法是我杀的,且一众妖人的法器也都在我手中,不过杀生王倒是没有索要回去。”
顾元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眼道:“杀生王就这般放过你了?”
沈彦秋不以为杵,无奈的耸耸肩:“我也觉的奇怪,一开始他倒是说过要将我禁锢,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消失离去,或是感应到许前辈的力量,这才没有贸然出手吧。”
许一乐眼神一闪,正要为他开脱,就听顾元叹摆手道:“大家都是明白人,许道兄不必担心我说什么,既然杀生王现身,都没有对沈道友如何,自然也就没有把他交出去,消弭这场灾祸的道理。”
顿了顿又道:“贫道虽无礼了些,却不是不明事理的。”
许一乐笑道:“顾道兄高义,老朽代我家陛下谢过了。”
顾元叹双手拢在宽大的袖中,十根手指掐来掐去,一瞬间就变换了数十个印诀,只是旁人看不到他的动作,只看见道袍无风自舞,普通轻风拂过湖面,微微泛起波澜,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件事情你我几人知晓即可,切不能再有他人知晓,免得横生事端。”
顾元叹道:“如今这场仗是非打不可,咱们合计的也够久了,若是再没有动作,只怕你我还能忍得住,三皇城的士气却难以维持。无量剑、名花流和神仙道的人忍着不露头,也就是妖魔道的几个跳梁小丑跑出去蹦跶了两下。这些人能指望便指望,不能指望的话,还请许道兄早做决断。”
夏符飏也跟着点头说道:“我闻真空道有大明尊、神拳、红灯和白莲四部,皆有千百年的积累,尤以大明尊部执掌刑罚,高手众多,我们如今没有外援,却要和离恨界一个世界的力量对抗,倘若不把这些人拉下水来,上层力量这方面,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离恨界容不下元神修士,对杀生王围困之前的三皇城来说,是好事,没有与道合真的高手在,许一乐就是至强者,镇压离恨界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杀生王以阵法围困三皇城,借助的又是离恨界的本源力量,许一乐就算有三皇城的阵法加持,充其量也只能牵制住陆传亓一人,甚至也有力有不逮的感觉。
没有元神高手坐镇,就没有绝对决定性的力量,就当前的情况来说,三皇城还是属于相对弱势的一方。
许一乐道:“两位道兄所言极是。此事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处理,这几日都在洽谈之中,无量剑和名花流这边该是没什么问题,浮屠僧人擅长安抚和疗伤,我也同慈航心宗的颖利师太打过招呼,只是神仙道那边……”
“这也是贫道所担心的。”
顾元叹叹道:“神仙道自诩三界正统,一向以修行道魁首自居,向来是他们说话惯了,想来不会受东林道友的指派,咱们也就别指望他们了。至于妖魔道那几位太子爷,冲锋陷阵也各是一把好手,还要请勾离道友沟通沟通,不要放着平白的战力不用。”
勾离谨笑道:“这等不要本钱的买卖,正合我来做!离恨界是我南疆战略要冲,仅次于不死火山的要地,三皇宫联手经营数千年,耗费无穷人力物力,自然不能平白就让了出去!如今等了四五天,杀生王还不肯出手,无非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那就让咱们先露一手,看看杀生王的反应吧。”
“许老师要坐镇阵法中枢,以防杀生王突然出手,不能分神他顾。这件事便交给顾道兄来做,也让离恨界的高手们,见识见识寸心门的符法之威。”
顾元叹笑道:“故所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