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他给沈彦秋道歉那是不可能的,谁让这小子没个眼力见跑来触我的霉头?哀无心这厮也真是,收个徒弟却拿来放养,这些规矩和常识也不和他说说,真以为自己的名头能保着他在修行道畅通无阻,大家都会高看他一眼忍让他几分不成?
刘琳剑一直跟在沈彦秋身边,他比沈彦秋见识的多些,知道这些成名的大人物多半都是有脾气的,像李玄婴这样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都算是极好的,若是碰到那种喜怒无常不分善恶的,甚至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征兆可玩的,一点让人揣摩的规律都没有,根本不知道怎么相处,那才要让人头疼死。
刘琳剑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呼……没事!”
沈彦秋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搂着刘琳剑的肩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跑过去自取其辱罢了,如今得了一番教诲,倒是我的福分!嘿嘿,海会大神教训的极是,我大悲宗和神仙道不能相提,恩师的名头也护不得我一世周全,我确实应当谨言慎行,否则平白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给自己招惹灾劫。”
刘琳剑张了张嘴,从沈彦秋的话里听出了许多不甘心,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李玄婴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却非没有道理,人与人相处有诸多忌讳,交浅言深是其一,自以为是是其二,这两者沈彦秋刚才可是全占了。
他和李玄婴之间毫无交情可言,相识也不过三两天时间,就因着勾离谨的缘故跑过去劝慰盛怒之下的李玄婴,其实心里还是存着我只是好心劝你几句,你是勾离谨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这个心思,我劝你几句也是理所应当,却不知这个行为恰恰就犯了人微言轻交浅言深的忌讳。
倘若他也有金丹七转的道行,李玄婴便是盛怒之下也不会说这番话,这是对一个金丹上重修士最起码得尊重,再加上他哀无心弟子的身份,李玄婴对他也颇有好感,自然会放他几分颜面。
打铁还需自身硬,没奈何他只有一个过硬的后台,自家的拳头却撑不起门面,李玄婴脾气上来之后哪里还会顾及这些?
他被李玄婴骂几句,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让他明白一些修行道中与人相处的道理,和凡人世界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从来都不是你觉得我把你当做兄弟朋友,别人也一定会如此对你,倘若别人对你没有如此相待,你便觉得委屈甚至伤心不已,哀叹连连。
实则大可不必。
当付出要求回报必须平等或者盈余时,这个付出的心思已经不纯粹了,既然以功利心与人相处,就不能去在意相处之时那些不如意的地方,因为这是必然之事。
沈彦秋倒也拿的起放的下,毕竟他除了郁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打也打不过,更不可能反口骂回去,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刘琳剑瞎聊起来,反正他两个躲在五色屏障之中,也不担心被战斗波及,随他们怎么打只当看戏就是了。
辛夷子脚踏黄云凝立半空,知道李玄婴不会善罢甘休,将阻隔火灵力的五色屏障也撤了去,那些凝成实质的火灵力并没有立即散化成虚无消失,而是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落下,在空中徐徐消散,李玄婴张口一吸,火灵碎片便朝他口中汇聚。
“也罢,便由他闹一场泄泄火气,否则还真是不好收拾,若是这等小事也要闹到荡魔天尊和茯苓子师叔那里,我面上却是难堪。”
他虽然境界不及李玄婴,但是筑就道基之时年岁颇长,故而心态也比勾离谨沈彦秋等人显得老练深沉,少了许多年轻人的跳脱,甚是爱惜羽毛。
他也曾陪同茯苓子去过天皇宫,见识过荡魔天尊的威仪,心里也是极为钦佩这位杀伐果决的帝君,李玄婴隶属天河水军序列,不能化解和他的矛盾,为今之计也只好让他舒一舒胸中闷气,才不至于惊动师叔和真武。
李玄婴正自控制九龙神火罩吸纳火灵,对勾离谨传音道:“我要同这辛夷子分个胜负,怎地也要打他一顿出气,袖里乾坤名头太大,我看他似乎还修炼的葫中日月的法门,只怕一时三刻难分高低,你不必在此等我,且带着他们两个先行赶往凤巢,随后我自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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