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秋左思右想也没有头绪,索性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将丁火掣金轮一收,抄开步子施展缩地成寸,大步踩着草头向前行走。
这次他没有运用步步生莲的步法,脚底下自然没有莲花承托,只见他道袍与大袖飘飘齐飞,身子缓缓上下起伏,真有些上古仙真御风而行的模样。
待走得近了,他的目光跟着金色光点一点点向上抬起,这才发现这棵大到不可思议的巨树顶端,稳稳的筑着一个金丝缠绕的巢穴,放射亿万道金光。
“巨树,鸟巢……”
沈彦秋一阵喃喃,忽然一拍脑门:“这是金丝桧树和乌巢!”
颖利那老尼说的是真的,这里竟然真的是大日如来的巢穴所在!耸入天空几乎和苍穹相连的金丝桧树,金色草茎编织散发着太阳一般耀眼夺目光芒的巨形鸟巢,如果说这般明显的模样他还看不出来,真的可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旁边一个脚踩船型法器的女子鄙夷的瞄了他一眼,随即一脸厌恶的扭过头去,搂着身边男子的胳膊道:“哪里来的土包子,真是扫兴!师兄咱们赶紧过去吧!”
这艘船型法器造型奇特,像是常年出海的巨型楼船一般,一样的三道风帆桅杆,一样的三层渐变船室,通体泛着古铜色的微光,整体也比楼船小了一倍。
即使小了一半,这艘楼船法器也有十丈长三丈宽,加上桅杆总有十丈以上的高度,撑开的一面巨帆上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黑点,边缘描着一圈灿白色的包边,好像被天狗吞没的太阳,又像是星辰崩坏向内坍塌的虚无影像。
沈彦秋没有见过这个标志,也不知道这个图形是宗门的代表图还是某种图腾,反正他也没有兴趣了解,他唯一有兴趣的是这艘楼船法器本身。
楼船一侧开着七八个黑黝黝的孔洞,不用想也知道对面肯定也是这样,沈彦秋猜测可能是在云海飞行时使用船桨加速的洞口,也有可能是某种威力强大的法器巨炮。
这种大型的法器很难锻造,因为先天就比较庞大的体形和复杂的零件,需要搭配的阵法和灵石几乎难以估量,而且阵法相互之间的影响都要计算精确到位,属于大型法器中最难锻造的一种。
这种庞大的法器一般不能整体锻造,都是将所有的零部件以图纸绘制完全,选用相应的材料逐一锻造,然后挨个加持阵法,最终才能组成一艘楼船。
换句话说,锻造一件楼船法器需要花费的代价,远远大过这件法器本身的价值,能够使用这种法器的不是身份尊贵就是非常有钱,还是修行道意义上的有钱。
反正沈彦秋觉得如果把牛伏魁剩余的存货通通卖了,也换不来这艘楼船的一小半,估计也比不上那十几门巨炮的价值。
男子和这女子站在顶层船头,目光从身后的众人身上扫过,随即笑吟吟的拍了拍女子:“想必是第一次来浴火节,不知道大日如来的巢穴也在凤巢之中,才会有此感叹。”
宠溺的捏了捏女子的鼻子,佯怒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也是大呼小叫的?怎地现在学会嘲笑别人了?”
女子旁若无人的舔了舔男子的指头,粉嫩的舌尖恋恋不舍的追逐着,见男子收回手抓她的耳朵,连忙摇头晃脑的躲避。
“师兄只会欺负我,却去帮别人说话!”
船型法器上还站着四五人,一个个视若不见,只把目光投向乌巢,任凭金光刺的眼泪横流,也不敢看他二人。
男子哈哈大笑,催动楼船向前,一边搂着女子小声劝慰,一边投给沈彦秋一个善意的目光,似乎在替女子给他道歉。
沈彦秋倒是不在乎那女子怎么说,反正人家也没说错,他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没那个心思去装有钱人摆谱摆架子。
倒是这男子的目光虽然温润和善,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仿佛巡游中的皇子安抚治下的百姓,善意中带着怜悯。
沈彦秋无所谓的咧嘴一笑,不愿和他们发生冲突或者交集,估计照刚才那个架势,人家也不屑于跟他有任何交集,随后把头一扭看着金丝桧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