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没什么本事还尽会欺负人,虽然如今他算是偏在自己这边,总体算是恭敬,褚念卿却还是不想见到他,恶心的慌。
内侍监是看不出褚念卿心底的厌恶的,只像往常一般躬身屈膝往地下一跪,念一句“公主万安”。
“免礼。”褚念卿抬头望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去,手指按在桌上的两本书卷看得入神。
内侍监是褚皇身边的人,他大多来清崖宫是代表着褚皇的意思,但自己又没惹出什么麻烦,阿兄也是安静了好一段,褚皇还能有什么大事找她?定然又是一些年节宴会,宴请家族的小事,这也就代表了褚念卿无需对眼前这奴才多分恭敬。
内侍监起身,又是拱手,“公主殿下,陛下请您去尊庭,说是有件小事需要公主您知晓呢。”
“这么早?”褚念卿有些诧异的抬了头来。
若说是褚皇昨日哪个时辰随口说了的事,内侍监起得早,趁褚皇没起之前过来告知一声倒也无甚惊奇,但若是褚皇来叫便有些奇怪了。
这还不到卯时吧?褚皇昨个夜里还召幸了夏良妃,这么早就起了?还在尊庭,这是还处理了些事情了?
褚念卿方才坐得端正了些,“父皇怎的起的这般早,平日里都是卯时过半才起身,辰时才上朝,是出了什么事吗?”褚念卿每一个字都念得小心翼翼,不知为何,心里竟升起一股子不安来。
内侍监伸手捻着他鼻下的一撮胡须,略略扎眼的笑了笑,“公主殿下,奴才怎敢揣摩陛下的意思?真是不知啊,公主不如即刻起身自己去看看来得痛快……”
他很得意?
褚念卿暗道不好,怕是真出了什么事端,没工夫管教内侍监的贱脾气,连忙叫了小莺拿了件暗白的狐裘,披上便立刻前往尊庭。
身后按规矩跟了十四名宫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竟显出一种浩浩荡荡的威严,褚念卿踏雪走到大道里去,早有一个明晃晃的暖轿等在路口,她心里有些发怵,因为这轿辇显然不是她自己的,金黄压顶,明黄伴侧,这是褚皇的。
除了皇帝自己,任谁也不敢坐这轿辇,何况这暖轿前的都是褚皇身边最亲近的几位内侍,甚至中贵人梁远道也在其中,褚念卿哪敢让这些人伺候自己?
褚念卿反应极快,在那群人尚未来得及呼唤时便已经跪地叩头。
“儿臣不敢坐这龙辇,请父皇收回成命。”
只听上头一阵笑,随后便是中贵人梁远道柔和敦厚的声音:“公主殿下,陛下心疼公主,不想叫公主在这冷天里多待一阵儿,早早便令臣等守在这里迎接公主,陛下还早说过公主一定不敢,特叫臣等告诉公主一句话。”
“什么话?”
“到底是父女,不过一个轿子,有什么高低之分?公主也不必担心是否劳烦臣等,臣等这轿子已经抬过来了,无论公主坐不坐,臣等都还要把这轿子抬回去,公主还不如上座实在。”
怎还莫名有一种慈爱之感?褚念卿柳叶似的眉毛都要挤到一起去了都觉不出个缘由来,难不成是因为照顾五皇兄有功?亦或是阿兄又做了什么好事?
不管怎的,褚念卿终还是在迟疑中缓缓地扶着梁远道起身,立刻又有浓绿衣裳的宫人两两上前,给褚念卿搬脚踏,扶褚念卿上龙辇,为褚念卿抬身后拖尾的衣裙,每一样细致入微。
龙辇前行,众人噤声,褚念卿却依旧不得安宁,冥冥中,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捂得喘不上气来,心疼的要跳出体外,褚念卿将手伏在胸口,这疼痛也没缩减几分。
尊庭,只怕是又出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