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晋遥想要阻止，却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阻止。

法家拂士都是疯子，为了法，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曾经的商君、申不害是这样，现在的韩非也是这样。

甚至连成仙这种多少君王梦寐以求的机缘都放弃得那么的坦然。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人的一生刚刚好，为什么一定要追求长生久视，该经历的经历，该遗憾的遗憾，这才是人生的美好，不是吗？”

“假若仙人真能长生，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将风景都看厌了，一次次经历着重复的一切，那样的长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韩非笑吟吟地说着，仿佛真的看透了生死一般。

“……”晋遥沉默了，“总觉得你是怕黄泉路上寂寞，想拉个人陪葬！”

“哈哈哈！”韩非大笑着，他确实有这么个意思。

“不过你不一样，你这人啊，从在稷下学宫认识你那一刻起，你就很没主见，总是被人推着向前，去做着别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准确来说，你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所以，我也一直很想问，却又一直不敢问，你这样不累吗？”

韩非看着晋遥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们是看着晋遥成长起来的同伴，也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在别人看来这是功成名就，但是认识晋遥的也都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他一直在被这个大势，被一个个人推着向前，努力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已崩溃了。

可是他却一直很努力的活成了别人希望的样子。

也因此，或许，离开这个世界，成为仙人之后，他能够有自己的选择，活出一个自己！

这也是韩非所希望的，由衷的想着晋遥有一天能够活出一个自己。

“一次，两次，三次，也就习惯了不是吗？”晋遥微笑着答道。

“至于活成什么样子，其实都是我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是自己想要的！”

“一开始可能还会想着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韩非看着晋遥，想知道这是在强行狡辩，还是真的已经习惯了，但是两个人都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任何东西都太难了。

“希望吧！”韩非也没有再多说其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都有自己的选择，说的太多，也无济于事。

“不出意外，你还会去找颜路、伏念、安期生这些百家中的高手吧？”韩非转移了话题。

这些人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超出了常人极限的存在，这些人的存在会打破很多东西。

而晋遥在离开之前，一定会先一步把这些人都给送走。

自己不是第一个，但是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