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下了决定,朱瞻垶带着弟弟和他的好二叔第二天一早就动身返回应天府。
不是他胆子小,也不是他不能办这件事情,问题在于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了,等到最后为了平息朝野怨气极有可能是要牺牲一些人的。
当然了,到不了那个程度才是最好的。
朱棣虽然杀了不少人,但他并没有什么嗜杀的癖好, 朱棣对官员可能不咋样,但对士子是尤其的重视。
朱瞻垶也只是见过杀人,但并没有实际操刀过,朱瞻基就更不用说了。
更何况若是到不了那个程度就说明大明朝的吏治还算可以,最起码损失不会太大。
但正所谓天不遂人愿。
在出发之前,朱瞻垶就写了一封奏折让人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给老爷子送了回去,在他们还未到达应天府的时候老爷子就开始有动作了,而等他们到了应天府, 老爷子都得到一个初步的轮廓了。
事情和朱高煦想的差不多,但有所差池,可与朱瞻垶想的基本一致。
在离开开封之前,朱瞻垶就让人下去查了一下工部侍郎张信。
不查还好,这一查,朱瞻垶直接一句好家伙!
张信这些年贪了不少的钱,但老爷子一直念及靖难时的情分没有处理他,但现在怕是不行了,因为这张信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
“爷爷。”匆匆赶回应天府的朱瞻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去了乾清宫。
“嗯?垶儿回来啦?”朱棣揉了揉眼睛,他刚才眯瞪了一会儿。
“爷爷,您别担心,早晚会有个结果的。”看着老爷子疲惫的样子,朱瞻垶忍不住开口劝慰。
“唉。”朱棣闻言叹了口气,神情里尽是萧索。
“垶儿,你说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朱瞻垶闻言张了张嘴,但却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人的贪念是无穷尽的,这人世间可能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做到控制住自己的贪念,但张信显然是不在此列。
“这张信,在靖难时立过功, 爷爷念及情分,这些年对他的所作所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当年的他可是冒着身死的风险去给爷爷报信儿的。”
“但是啊,这一味地放纵换来的不是真心,而是一个只知道蚕食我们大明朝的蠹虫。”
朱瞻垶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到老爷子的背后,给老爷子按着肩膀。
“垶儿,你知道吗?这张信勾结黄河沿岸的水官和巡视官,将黄河的汛情隐瞒不报,以此来达到他们贪墨的目的。”
“他们联合水官、巡视官甚至是当地的官员,找到了贩卖石材等建筑方面相关的商人以此来获利,因为他知道,在黄河溃堤之后爷爷会念及当年的情分让他去巡视灾情,因为往年爷爷都是派他去黄河河段巡视堤坝状况的”
嘶
朱瞻垶倒抽一口凉气。
他知道这张信不是啥好玩意儿,但他也没想到这张信已经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