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此事,这次刚刚返回太平宗,又有张静沉和沈元重的变故,直到此时,李玄都才算腾出手来见一见这些静禅宗的客人。
虽然静禅宗已经不复往日,但毕竟还是宗门,不可以寻常待之,陆夫人亲自去请。因为静禅宗平日里被安顿在另外一峰的别院,看似近在咫尺,若无天人境大宗师的御风手段,哪怕有太平宗的吊篮,路途也着实不近。过了大半个时辰,一行僧人才在陆夫人的引领下来到太平宫前,此时李玄都的讲经已经接近尾声,见静禅宗众人前来,他顺势结束今日的讲经。众太平宗弟子只觉得意犹未尽,而今日收获之大,不亚于平白得了一场机缘造化,这就是大宗门的好处了,无论是何种境界,都不必担心不知前路在何方,因为各大宗门传承十分完整,从小成之法到大成之法,无一不有,足以让弟子从孩童修炼到垂垂老矣,从下三境修炼到上三境。不过这也不是全无代价,拜入宗门之后,就要任凭宗门驱使,此身不再为自己所有,性命也操于宗门之手。李玄都之所以一直感念李道虚的恩情,除了收养抚育之恩和教导授业之恩外,也是因为李道虚让他安然离开清微宗,换成旁人,重则丢掉性命,轻则废去修为。
李玄都轻轻挥手,众太平宗弟子会意,向两旁散去,分开一线通道,李玄都带领秦素和另外几位长老主动迎上前去。
李玄都抱拳道“李某因诸多俗务缠身,冷落诸位贵客多时,还望诸位见谅。”
静禅宗僧人为首的是一名老僧,双掌合十还礼道“李宗主言重了,李宗主之事迹,我等亦有耳闻,先是北邙山与诸位同道大破皂阁宗,又北上金帐王庭,李宗主以天下正道为己念,敢为天下先,何来冷落一说。”
秦素微微皱眉,昨日李玄都刚刚在太平宫中引用了了太上道祖三千言中的“不敢为天下先”,今日这老僧就称赞李玄都“敢为天下先”,是无心之言,还是意有所指?若是暗藏讥讽之意,只怕是用错了地方。
秦大小姐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的天真女子,只是她不喜欢这些罢了,所以她才会喜欢寄情于山水之间,山清水秀是死物也不是死物,山水之间没有这些勾心斗角,可秦素也明白,她不能一辈子都埋头于山水之间,终归要回归到俗世之中,万丈红尘,夫妻扶持,她自然要为自家之人着想。
李玄都一笑置之,问道“还未请教大师‘上下’?”
老僧低头道“回李宗主,贫僧法号上方下缘。”
李玄都道“原来是方缘大师,不知方静方丈与方缘大师是?”
“方静方丈乃是贫僧师兄。”方缘回答道。
李玄都道“虽然我与方静方丈未曾谋面,但细论起来,我与贵宗还是大有渊源,我的‘坐忘禅功’还是从静禅宗大和尚手中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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