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这些年迈的老大人们更清楚,王上回王都后,面对这么大一烂摊子,差点儿再去死一死。
夜相也几乎愁白了头发,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在那处山谷中。
他们回京后,刚差不多东凑西凑了人重新组建起来朝堂,又听闻大魏太子元照进犯,一下子都慌了神,只能部精力都用来筹集粮草军饷上,这么一来,如今可不就留了个内里很虚的朝堂以及堆积如山的事务吗?
户部压根就不只是缺一个周顾这么简单的事儿。
户部尚书孙淳望见周顾被从礼部又调来了户部,整个人都差点儿喜极而泣,他险些拉着周顾的手给他一个拥抱,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哎呀,太女夫,您能来户部,真是太好了,您若不来,老臣也想上折子了,礼部的诸事,都可以先放放,但咱们户部,可是等不起啊。”
面对孙淳望的热情,周顾差点儿掉头就走,但好在他还是绷住了,连忙说:“孙大人,我知晓户部缺人,这不是来了吗?有棘手的事情,您只管安排给我。”
孙淳望等的就是这句话,“太女夫年少,老臣老了,老眼昏花不说,脑子也不够使,腿脚也不好,侍郎的位置实在是委屈您了,您要不就坐老臣这个位置?”
周顾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我对户部两眼一抹黑,户部可离不了老大人,昨儿用晚膳时,岳父特意提点了我,说孙大人您这些年,劳苦功高,在南宫家群狼环伺中,坚挺把持着户部,着实不容易,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可受不住,您再说,我可走了。”
“别走别走,老臣不说了还不行吗?”孙淳望死死拽着周顾,到嘴鸭子岂能让他飞走?他立马拉着周顾,“来来来,老臣跟您说说,咱们户部啊,大堆的事情,老臣上折子,怕是上个十本八本都奏不完。”
周顾吸气,“这么严重的吗?”
“是啊,这些年,南宫家的人把持朝政,尸位素餐,积弊成疾,老臣一人难敌四手,也是没法子啊。”孙淳望连连叹气,“南楚的朝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王上五六年前开始励精图治,也晚了啊,这么几年,王上能做的,也是有限,还不敢太冒然做的太明显,以免南宫家察觉,一下子掀翻了朝堂,也就成如今这个局面了。”
周顾也叹气,可不是吗?距离当年大魏与大梁议和,过去了十七年,他岳父颓丧了十一二年,才得知女儿存在,然后又不能明目张胆突然醒悟理政,只能在背地里暗搓搓的扭转局面,但哪是那么容易的?以前不知道,如今他算是也知道了,如今这局面,真是一点儿都意外。
他跟着孙淳望迈进户部的大门,堆积如山的卷宗,差点儿让他发晕,他可以预想到,他接下来,别说半年,怕是一年,都得累疯在这上面。
得,他什么关于着急大婚的旖思都消散了个干净,等今晚回去就告诉苏容,她不急大婚了,也别让岳父催礼部尚书老大人了。
对了,礼部老大人叫什么来着?哦,姓张,叫张礼信。
为了张老大人多活几年,他就行善积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