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县之势,纷乱如麻,各方势力,参差交错,而此时本应该作为暴风眼的曹昂,却一心待在彭城,著书立传。
最近几年,诸事繁杂,曹昂为其缠身,来回奔波,倒是耽搁了著书之事。
曹昂的《国论,已经写了数年,可最先动笔的《经济篇仍尚未写完,法律、行政等篇就更不用说了。
借着守孝的机会,曹昂勉强有时间续上未完的事业。可是他除了写《国论,还要注疏《五经,修订《律法,还要撰写新版本的《数学九章和《几何学,整个人的生活反倒比之前为官时更为忙碌。
曹昂一点都不敢耽搁时间,短短一年,转瞬即逝。作为一个上位者,挤出这么一点时间并不容易。
等到诸侯争霸开始,天下混沌,整日东征西讨,自己就更没精力去立言了。
对于曹昂来说,无论是注疏《五经,抢夺经学的话语权;还是修订《律法,使其为新政服务;再或者推广数学,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曹昂要做的太多,很多时候只能自己逼自己。
看着曹昂每日忙碌到深夜,整个人也日渐消瘦起来,袁荧满是心疼。可是她明白丈夫的志向,更不会去拖累丈夫的脚步,只得每日想着法子给曹昂进补。
这个时代的守孝,并非苦行僧那般折磨自己。在饭食上,大家心照不宣,只是不大鱼大肉的张扬,否则袁绍守孝六年,每天若都是吃麦糠,睡茅棚,他早就骨瘦如柴,成了病人,如何还能健硕方正,一如常人。
这日曹昂又如往常一般,刚吃过早饭,顾不得休息,便又一头扎到书堆之中。
到了午时左右,曹昂正奋笔疾书,便见袁荧一个人端着一碗参茶而来。见到妻子,曹昂有些好奇,平日这个时候是没人敢打扰曹昂的,就连袁荧一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葳蕤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夫君!”
袁荧端上参茶,又满是嗔怒道:“夫君昨个著书忙到深夜,直到四更天才休息。今日又这么赶,也得爱惜身体。”
曹昂一边赶紧陪饶道:“最近写到关键处,忙完这一阵,可得好好歇歇。”一边接过参茶,喝上一口。
热汤由嘴过喉而至胃,整个身体都舒爽了很多。
曹昂又喝了两口,将参茶喝完,这才放下茶盏,对妻子说道:“葳蕤可是有事?”
袁荧吃惊道:“夫君怎知我有事?”
“葳蕤虽然恼我,可若非有要事,定是不会来扰我。你这参茶是刚准备的,本应当是午时过半用饭的时候给我送上的吧,现在送的早了,参片还没有泡透,肯定是有旁的事,借着来找我的机会提前送来的。”
袁荧听了,假意嗔怒道:“就你聪明!”
曹昂拉着袁荧的手笑道:“有事夫人且说吧!”
袁荧看着丈夫,一顿才说道:“灼华和她兄长来彭城了!”
曹昂被说得一愣。
“灼华,哪个灼华?”
“还有哪个灼华,冯灼华!”
曹昂这才反应过来,是兔子妹妹啊。曹昂有些不解,这冯芳在中常侍乱后,投靠了董卓,还做了大司农,冯芳的儿子和女儿来见自己做什么。
虽然曹昂和冯楷有旧,但并不愿意见,毕竟曹昂还在守孝期间,不是会客的时候。
于是曹昂便言道:“是来找葳蕤的?葳蕤自行处置便是,不用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