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凝香瞧见他不高兴了,便改了口,“那你不舒服一定要说。”
言子瑜转身上了床,这次到没把自己裹得严实。
而是怏怏说:“再要一床被子吧,我不喜欢和别人盖一个被子。”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拒绝人千里的寒意。
他是在责怪自己以保护之名,把他拖入了更危险的地方。
屋里就有备用的被子,阮凝香翻了一床出来。
面对着他的后背,他的头发很黑,刚洗过还带着潮气,披散在枕头上,阮凝香拿过一缕,放在鼻尖嗅着。
凉凉的,有股沐浴后的清香。
她把他掠上山,凭的是一时喜欢,喜欢就想占有。
她始终没觉得哪里不对,可看到他受伤的那一刻,看着他陷入危险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了害怕,怕失去。
这晚,他没了防备,阮凝香却也没敢多碰他。
最近几天言子瑜养伤没在外出。
阮大当家的听说后,亲自过来看望了他。
言子瑜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南境第一土匪头子,阮大当家的,阮雅君。
阮雅君穿着一身黑衣,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影消瘦,面容有些憔悴,像个普通农妇,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凶悍模样。
阮雅君拿着帕子,掩唇咳了一阵,阮凝香递过一杯茶。
阮雅君轻啜了一口,“香儿,你先退下,我有话和姑爷单独说。”
阮凝香看了眼她娘,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言子瑜,关门退了下去。
安安在院子里玩,洛清漓在厨房和厨娘一起在忙,阮凝香过来帮忙。
屋里,阮雅君说了很多,说起了云渡山的发展史,说起了她的丈夫老二当家的,又说起了阿香小时候的事。
言子瑜只是沉默的听着,阮雅君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
可能是那母子相依为命的亲情,多少有点触动言子瑜内心深处的敏感。
但远远够不上他想立功的心思,如今屠三称大,他被迫成了阮大当家的一派。
在他没想出解决掉他们对策的时候,他需要这人维持表面的平衡。
言子瑜给她诊了脉,诊脉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烧伤的疤痕。
阮雅君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当年二当家约南境范围内的几个山寨想合伙订下契约,还南境一片太平,不成想却遭到了他们的埋伏。
我听说后,曾带人剿了那个山寨,却不想被他们的一把山火困住,后来还是一场大雨,留了我一条生路。
事后,我在调查那件事的时候,才知道是屠三暗地里搞得鬼,可惜我那个时候重伤,屠三也趁着那个时候,做大。
如今一放任就是四年。”
言子瑜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个地方,猛得生出一撮小火苗来。
火苗越燃越烈,变成了无情的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