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脸色青白,厉声道:“梁大人,本人念你德高望重,才不计较你的话。你若执迷不悟,胡思乱想。在这种时候,那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梁储皱眉道:“你都不屑于向我等解释这些疑问,叫人如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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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沉声道:“本人的解释只有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语我不屑于回应。梁大人,现在要商议的是立新皇的事情。你再谈及其他,便请你离开这里。”
梁储轻抚花白的胡须,沉声道:“老夫也是内阁辅臣,你有什么资格让老夫离开这里?更无理由不许老夫质疑你。难道你想只手遮天?杨廷和,你是读书人,李东阳没教你如何为人处世,为大明之臣么?没教你不得爱惜名誉,不得为非作恶么?你读的那些书上没教你凡乱臣贼子都会不得善终,遗臭万年么?”
杨廷和双目圆睁,厉声叱道:“梁储,你装疯卖傻,胡言乱语,搅乱大事。本人怀疑,你是逆贼张延龄的同党。”
梁储呵呵笑了起来,看着杨廷和摇头叹息道:“杨廷和啊杨廷和,老夫真替东阳老弟难过。东阳老弟一世英名,却有了你这么个学生。他若泉下有知,恐要羞愧无地。这将是他一生的污点。你没学会其他,攀诬他人到是学到了精髓。随便你怎么说,你说老夫是张延龄的同党,那便是吧。随你怎么说。”
杨廷和冷笑道:“你承认了最好。”
梁储大笑起来,笑的咳嗽连连。止住咳嗽后,梁储转目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大人,诸位大人,听我一言。我梁储这辈子不求人,但今日,老朽恳请诸位,擦亮眼睛,莫要再被杨廷和费宏等人所蒙蔽。他们绝非善类。什么立新皇?无非是挟天子令诸侯罢了。立个废人为我大明皇帝,只为了和那张延龄争胜而已,眼里完全没有我大明社稷江山。所做作为,已非人臣之行。诸位万万要想清楚,不可与之为伍,否则将遗臭万年。老夫恳请诸位,三思而行。哪怕不为大明社稷着想,也要为身后清名所虑。慎之,慎之!”
杨廷和再也忍受不了,沉声喝道:“来人,讲梁储拿下。梁储勾结逆贼张延龄,意图谋逆。他也亲口承认了罪行。此刻尚且不知悔改,蛊惑人心,诋毁朝廷重臣,不可饶恕。将此人押下去,待乱局平息之后,一并处置。”
门外几名亲兵闻声而至,便要去拿梁储。梁储手中拐杖往地上一顿,厉声喝道:“谁敢动我?老夫乃朝廷命官,三朝为臣,为官四十余载。皇上见了老夫都要礼遇三分。倒要你们这些人动手拿我。”
杨廷和冷声道:“资格再老又如何?在本人面前,却是行不通。拿下。”
几名亲兵涌上前来,梁储举起拐杖冲向杨廷和,大声喝道:“老夫打死你这乱臣贼子,道貌岸然之徒。替你的老师李东阳教训你这伪君子。”
拐杖当头打向杨廷和,杨廷和连忙躲避,却因为疲惫而身子不灵活,被拐杖打中肩膀,疼痛入骨。杨廷和恼怒之极,伸手抓住拐杖一端用力一扯,梁储拐杖撒了手。
但他没有退后,口中大声喝道:“老夫活了七十多岁了,依然活得够了。诸位大人,今日梁储以死明志,告诫各位莫要一错再错,莫要助纣为虐,遗臭万年。梁储死不足惜,但愿我大明能恢复清明之世,奸臣贼子早日伏诛。”
说罢,梁储低头猛地一头冲向杨廷和。杨廷和身子一闪,轰隆一声,梁储撞到了杨廷和身旁的茶几上,一壶热茶倾倒,茶水飞溅,淋漓一片。
“疯了,他疯了。”杨廷和气急败坏的叫道。
梁储的身子匍匐在地,趴在地上开始抽搐,乱蓬蓬花白的头颅下一滩血迹开始蔓延。
众官员大声惊呼起来。工部尚书李遂快步上前查看,但见梁储满头满脸是血,一探鼻息,已然气绝身亡。